喻安宵这种恨不得归隐的脾气,不可能涉足那些需要面对聚光灯和摄像机的职业。

程迟雨有些无言,他只是随便试了试,却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谱。

他顺着陆韵的目光看过去,说:“干嘛这么紧张,萨林会看着他的。”

萨林。

这个名字第一次从程迟雨口中说出,他觉得自己舌尖发麻,伪装成毫无波动的神色,镇定自若地说出这个早就想念一念的名字。

陆韵听了他的话也没有什么放下心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找了个托词:“当妈妈的,都是这个样子,总有操不完的心,不像你们小年轻,什么都不担心。”

“你不会是担心萨林把你儿子按到池子里喂鱼吧。”

程迟雨说任何一句话时,几乎都不存在情感波动,得罪人的话也好,好听的话也罢,都仿佛一个冷漠无情的机器。

因此这句用玩笑掩饰的恶意揣测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陆韵猛然回过头看他。

很快,程迟雨又说了下半句,“萨林很怕这些活体鱼,不会离太近的。”

陆韵有些坐不住了,招手想让瑞希回来。

这顿饭估计只有程迟雨一个人吃饱了,说了些让人堵心的话,他觉得自己的心没那么堵了。

他靠坐着喝餐厅的大麦茶,看见喻安宵在前台给自己拿玻璃瓶装的豆奶。

趁着这么一点时间,程迟雨说:“我听他说了,你需要找人做配型,要不要我也去做一下。”

陆韵露出疑惑的神色,有些不确定道:“你真的要去试试吗?我们家孩子是肾衰竭,需要移植肾。”

程迟雨哦了声,说:“那你不是劝他去做配型吗?怎么他就可以移植吗?”

“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

是自己的孩子,挖走你一个器官,算你效仿哪吒了。而程迟雨是外人,过去帮忙,他们就要欠人情,还是天大的人情。

程迟雨露出些许诚恳的表情,说:“没关系,我也可以去试试,如果萨林去的话。试试而已,不是大事。”

这句话听起来是好话,但是就刚刚这么一会儿,陆韵觉得这个人时好时坏的,像是有点疯病,一时没有应声。

程迟雨看见喻安宵已经要回来了,说完了最后一句,“只是你让他去试试,我陪他而已,当然不一定配得上型,就算真的配上了,也不会捐的。”

瑞希不再拽着喻安宵的袖子,快步跑过来。

程迟雨看着对方变了的脸色,本来就不带笑的脸上多了些凶相,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配型也省了,太耽误时间了,我们还要一起去看音乐剧。”

喻安宵走过来,把豆奶递给他,说:“吃饱了吗?”

程迟雨跟他笑了笑,又变回往常温顺的模样,说:“回家熬甜汤喝。”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内个……海星≈gt;≈lt;

当小狼狗

这几日总是连绵的雨天,两个人都没有出门。

程迟雨一大早起来照看阳台上的竹子,窗外风声呼啸,他站在窗前听了一会儿风声和雨声,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喻安宵的手臂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微微靠在他的身上,声音像是还没有完全睡醒,“这么早。”

程迟雨僵硬了片刻,支吾了一声,说:“是啊,担心窗户没有关好,过来看看。”

“哦,那你比我要有心。”喻安宵笑着说,“打雷了,被吵醒。”

“那再睡一会儿吧,等我做好早饭叫你。”程迟雨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扫在颈侧,不敢侧过头看他。

喻安宵把手臂收回来,在阳台上的摇椅上躺下了,说:“在这里躺一会儿。”

程迟雨很快折返,给他盖上毯子,说:“雨天白噪音,很适合睡觉。”

“别急着做饭,现在不想吃。”

“只要是早饭你都不想吃。”

喻安宵歪过头看他,笑说:“不得了,还敢教训我。”

程迟雨还是在他身旁坐下,半边肩膀轻轻倚在躺椅上,开玩笑说:“我不敢啊。”

喻安宵侧过脸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那天……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

程迟雨本来也不怕喻安宵知道,但是他又不知道对面是怎么和喻安宵转述的,毕竟自己还是说了些比较荒唐的话,他就没有主动承认,反问道:“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喻安宵的眼睛弯了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滑头。”

程迟雨无辜地一耸肩,说:“我也没什么,都是实话而已——她生气了?”

“也不是生气。”喻安宵表情淡淡的,说,“她本来也没有理由和我生气。”

听他这么说,程迟雨还有点高兴——软心肠终于开窍了?

但他也不能表现得太高兴,只是假装不经意地附和道:“本来就是嘛。”

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