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

有了她的提醒,顾无惑终于慢慢想起来了,他已忘了当时的心境,然而眼下已经后悔不已。

“就因为这些话,所以那时你才会与我闹脾气?”

“我没有与你闹脾气,我是真的走。”温芍冷冷说道。

顾无惑按了按额角:“温芍,柔柔那样刁钻,当时你怀有身孕,我怕她在我不在的时候刁难你。”

“结果呢?她不还是故意把我扔下?”

顾无惑没有再辩解,就像他自己所说,顾茂柔是原因之一,而使得他鬼使神差说出那些话的原因之二,便是他自己也混混沌沌的。

他能够处理,却不明白该怎么对待温芍和自己的感情。

即便是现在,在面对温芍时,他依旧不知所措。

而今所有的事情都已成昨日,错也已经铸下了。

“是我的错,”顾无惑舔了一下有些干涸的嘴唇,“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温芍的眼圈已经有些发红,但是在黑夜里倒不会被对方看见:“你嫌我可以,但是我的孩子,我决不允许你那样看待他。”

她不等顾无惑再说话,转身就回了房中。

满满还在扒拉那碗饭,这么长时间了明显没有吃进去多少,温芍走到他身边,道:“不想吃别吃了。”

满满放下筷子,跳下凳子,仰着头看她。

这时顾无惑也已经从外面跟进来,他来了这里之后没见过顾无惑,歪着头看了他一阵才有点认出他。

“你是上次来过的那个人!”满满大声道。

温芍揉了一把他的发顶,又对顾无惑说道:“暂时先不说罢。”

眼下情况未明,若是好转起来她自然要回去云始的,满满一定跟着她的,到时候多出个父亲又要分别,反而让满满疑惑又难过。

顾无惑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当然想告诉满满自己是他的父亲,但是温芍不肯,那也就算了。

来日方长,机会总是有的。

这倒该感谢崔河了,否则他和满满就只有一面之缘,和温芍多半也就这样了。

温芍自领着满满洗漱睡觉,顾无惑没有去里间,而是在外面草草对付了一晚上。

天蒙蒙亮时,程寂又来了,他对顾无惑道:“王爷,秦贵妃等被囚,而崔河为了逼你和夫人出来,竟以秦贵妃他们的性命作为威胁。”

顾无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个条件自然是威胁不到他的,崔河是冲着温芍来的。

温芍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害。

程寂见顾无惑不作声,便犹豫着上前说道:“建京那里很快便会知晓王爷并没有在回程的队伍之中,再加上调动的兵马不日就会抵达,皇后所掌握的禁军不堪一击,届时王爷便能回京了。既然夫人和小郎君已经回到王爷身边,不如先将此事瞒着她,免得多生事端,到时候她没法子也只能跟着我们回南朔。”

程寂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顾无惑何尝不知道,就像程寂说的那样,就算他对秦贵妃眼下的境况闭口不言,温芍也无从得知,等时间一到她只能选择跟着自己走,但其中端倪,温芍肯定会察觉,她就连走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多在二人危如累卵的关系之间再多添一道裂痕。

当年他几句话都被她记到今日,顾无惑如今最怕的事,等回去南朔之后,她会问自己秦贵妃他们到底如何了。

“不行,”顾无惑想到这里,一口便否决了,“温芍在云始根本无足轻重,逼她出来又有什么用,只是崔河的诡计罢了。”

程寂见劝说不动顾无惑,也不很能理解他的意思,便点了头不说话了。

顾无惑又与程寂说了一会儿话,便又回到里面去。

外头的天光已经开始亮起来,顾无惑坐着等了一阵,果然便见到温芍也从里间出来了。

她的头发衣衫都是齐整的,明显已经整理过一番,出来时瞥了坐在那里的顾无惑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去。

朝食是程寂过来时带过来的,比之昨夜吃的还要更简单,只是一些烧饼和馒头,温芍一大早起来没有胃口,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顾无惑便斟酌着,将那些事情与她说了。

温芍过了一夜才好转了一些的脸色,又白了下去,她紧紧地捧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然后轻轻放下去,旋即又拿了起来。

“我要回去。”她马上就说道。

顾无惑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可自己却叹了一口气,又与她道:“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回去?他们自然是逼不出你的,但我不一样,我必须要回去。”温芍咬了咬嘴唇,“即便我的弟弟有错,可那是我的母亲,我不能放着我的母亲不顾。”

顾无惑看着她,眸色深沉:“你眼下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温芍忽然笑了一下:“王爷,你既然不肯让我回去,又为什么要同我说?是想看我无能为力,然后在这里受着煎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