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来又能不能活?

还有她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难道生在路上吗?

但旋即温芍便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去想这些,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向她袭来,疼得她浑身都颤抖起来。

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该偷偷煎了避子汤喝下去,好过眼下走投无路。

温芍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在还算安静的民巷中格外清晰。

忽然有一道轻响,似乎是有人开了门,温芍连忙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门的细缝中有人正在观望。

看清楚外面的人只后,里面的人稍稍把门打开了一点,温芍这回看清楚了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温芍再顾不得其他,连忙说道:“求这位老人家收留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老人见了她的情形哪有不知道的,往里面说了一声,便与自己的妻子一起出来把温芍扶了进去。

到了光亮处一看,才能看见温芍的裙子上已经满是鲜血。

老妇人把温芍扶进旁边的厢房里,这座民宅极小,只有一进罢了,厢房自然也小,还堆放了一些杂物,不过收拾得很干净,老妇人将床铺匆匆铺好,让温芍躺到上面,看了她身下汨汨鲜血直摇头。

“能不能生出来就看你自己了,”老妇人道,“今日也是我老婆子做善事,盼着你平平安安的,不要在我家中出什么事才好。”

温芍提起一口气,从随身的包袱上摸出一块玉佩塞到老妇人手上:“多谢婆婆救我。”

老妇人也不客气,直接收了下来,转头便去烧了热水,如今正值乱世,谁也不会嫌钱多。

这一夜温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记得老妇人不断地让自己用力,她痛得厉害却又怕喊声引来城里的叛军而只能忍耐。

快要天亮的时候,温芍生下了一个瘦弱的男婴。

因为还不足八个月,所以他小得像一只小猫咪,比成人的手掌都大不了多少,孩子浑身红通通又皱巴巴的,抱到温芍身边一看,她差点哭出来。

她不丑,顾无惑也不丑,怎么生出来的孩子那么一言难尽。

不过只要孩子平安健康,难看点就难看点吧。

温芍看着身边的孩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夜深,老妇人为温芍拿过来一碗鸡汤,并且告诉她,如今建京已经乱成一团了,有权有势的都跑出城了,没钱的也想办法要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叛军已经占领了各处,连皇帝都趁着昨日叛军未攻进皇城之前逃了出去,义阳王不日便要入京,不知这场闹剧会如何收场。

老妇人直唉声叹气:“昨夜遇着我们算你运气好,不然你就死在外边了,我们老夫妻俩也是倒霉,走也走不动,逃也逃不了,只能留在建京听天由命了,这好好的,哪能想到会出这种事呢……这碗鸡汤是刚宰的鸡,我们自家养着的,你且吃着,鸡鸭倒还有几只,再过几日想吃也没有了。”

这对老夫妻本就心底不坏,否则也不会在昨夜那般混乱的状况下让温芍到家里了,又看在温芍给出的那块玉佩的面子上,自然也会更悉心些。

温芍还是道了谢,然后一声不吭地把鸡汤喝了,她身上脱了力,吃下些东西才稍稍好些,老妇人见了便起身又给温芍去添了几块炖得软烂鲜香的鸡肉。

老妇人看着她吃着,便问:“你呢,你是怎么回事?你夫君去哪儿了,怎么会由着一个有身子的在昨夜那样的情况下出来?”

温芍本来想用应付叛军的话回答老妇人,但转念一想便道:“他死了,昨晚听人家说都要往城外跑,我便也匆匆跑了出来,路上与家人走散了。”

老妇人又哀叹几声,可惜温芍的不易。

温芍吃下一块鸡肉,便趁机问了老妇人一些话,这才知道这家人姓任,老夫妇两个没有子女便一向自己相依为命着,昨夜事情刚起来时也旁边也有人好心通会了他们,让他们能跑便跑,但年老体弱,哪里还能跑得动,便选择留在了城里。

“你叫我任大娘就行,”任大娘对温芍道,“对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建京眼见着是乱了,往后如何更不好说了,或许连兵祸都在所难免,而温芍死了夫君,又与家人失散,孤身带着一个病猫似的孩子,只怕更是艰难。

这个问题,温芍其实早就已经想过了,反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去瑞王府了,死了心是其一,其二是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她,既然不合她便自己去了,何苦再多做纠缠。

退一万讲,就算勉强回去了,来日等见了顾无惑,难道还要告诉他,他妹妹把自己丢下的事吗?说了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他总是最在意他的妹妹的。

见温芍迟迟不说话,任大娘便以为触动了她的伤心之处,刚要出言安慰几句,便听见温芍说道:“我夫家的人待我并不好,他们也未必会再回来建京,还望任大娘再收留我几日,等外面稍稍太平一些,我自有去处的。”

任大娘不免劝道:“再不好也总归是家人,你一个年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