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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机会了。”
温芍心里一惊:“你不是说你没事吗?到了建京就能治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矢口否认,但顾无惑还是不由继续说道,“满满是我唯一的孩子,等到将来,我的一切都要由他继承,怕是很难自在。”
温芍低下头去看还在乐呵呵的满满,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自己站在雪地里,仿佛哪里都是冷的。
她又不能直接问他,他是不是在交代遗言。
于是温芍只好心一狠,说道:“满满跟我姓温,你别想了,我早说过了,你别想把他当什么工具。”
然而顾无惑听了却只是笑,什么话都不说。
笑得温芍心里直发毛,最后是仆婢摆好了早膳,让他们进去用饭,三个人这才进去。
等用完了饭,日头更高一些了,雪也化得更多,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兴城。
来时温芍装着心事,可是去时,她依旧有心事,且更重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自不必说,而顾无惑的伤势也进一步恶化下去,虽然随行跟着大夫,但也没多大用处,聊胜于无罢了。
一开始顾无惑白日里还能醒着,教教满满写字念书,后来逐渐昏沉起来,一日里醒着的时候便少了,总是撑不住要睡过去,温芍便让满满不要再打扰他。
然而夜里他却又睡不踏实,人是迷迷糊糊的,总是翻来覆去,温芍也跟着少有安眠的时候。
她日日看着顾无惑的伤口,那里总也不愈合,总是像腐肉一般,便是没有毒,只有这伤口也难受。温芍私下问大夫能不能把腐肉刮去,可大夫却不敢,又怕刮了也没效果,只得作罢。
半个多月后终于到了建京,温芍才总算舒出一半的气。
顾无惑的样子已经很不好了,到了后来她每日都怕他撑不到建京,死在路上。
太医以及延请的大夫们早就等在瑞王府,查看了顾无惑的伤势之后,一群人一时竟也没个定论。
没看到过是什么毒,自然便不好下结论,只怕不能对症,拖得时间又久了,也很难再从伤口上判断。
一直到了黄昏时,才终于一同商量着勉勉强强开了一贴解毒的方子,温芍给顾无惑喂下,又时不时去看他的伤口,虽然心里也知道即便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发挥功效,可眼下也只有这样,她才会稍微感觉好受一些。
这日夜里,顾无惑喝下药倒是睡得沉了,睡到天光大作之后才醒过来,温芍见他脸色仿佛也好了不少,可见那贴药还是有效果的。
如此便按着这帖方子继续吃着,只是一开始还好,过了四五日又慢慢开始不见起效了,总也没能大好起来,顾无惑的伤口被太医们处理过,也总算看起来好些,但还是一直未能愈合。
所有人也不知北宁到底用的是什么毒,虽一时不能致命,但长此以往下去也是棘手,拖也要拖死了。
温芍在北宁待的时间短,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想起来崔河,便去见了崔河一次。
崔河却只道:“北宁宫中确实又不少厉害的毒,但北宁有的南朔也大同小异,若说这等不常见的,那我也没地方去知道了,更何况……”
他看了温芍一眼:“这多半是你母亲的私藏,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寻来的。”
温芍惶惶然,竟脱口而出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句话这些时日她已经说了好多回了,都是每日问太医们的,太医们常年在禁中行走,为人处世圆滑,自然不会把话说死,每每她问及,也总是让她放宽心。
“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你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的,”崔河沉默片刻,“你不肯杀他,已经是犯了她的大忌了。要怪也只能怪顾无惑自己不小心,对她的提防实在是太少了。”
温芍听后,一时没有说话。
崔河思忖过后又道:“在你之前,顾茂柔已经问过我多次,知不知道她阿兄中的是何毒,我说不知道,她总以为是我不肯说,存心看着她阿兄去死,我们两个成婚本就是各取所需,若是顾无惑死了,那我看我们也要一拍两散了,届时我在南朔的处境必定更为尴尬——这对于你来说倒没什么,只是另有一点,总有人会将这件事归罪到你身上,至少你没有回过头去问你母亲拿解药,就足够被人诟病了。”
温芍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你自求多福吧,求着他千万别死,这样你我都还有退路,”崔河说着又笑了起来,“或是他死了,我们两个就一起逃走算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是私奔了?”
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可温芍眼下既没心情和他胡侃,也没心情和他生气,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崔河便一面笑着,一面闭了嘴。
回到瑞王府之后,天上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天已经冷得厉害,这雨一下,便更加阴冷湿寒。
就连温芍也受不住这冷,连忙让人又多添了一个炭盆过去给顾无惑,她听说顾无惑从她离开之后便一直在睡,便想进去看看他,没想到这时宫里却递出来话,让温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