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光想着好玩了,就忽略了其他,不然长大后也和建京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凡事只知享乐,不知疾苦。”

满满挠挠头:“什么是纨绔子弟?”

温芍:“……以后你的老师会教你的,但是眼下你要听阿娘跟你说的。”

于是满满乖乖地“哦”了一声。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不好玩吗?”温芍问他。

“不知道。”

“因为这里很快就要有战争了,一遇到战争,最苦的就是我们百姓,或许这里昔日很繁华,有很多好玩的,但现在都没有了。”

满满的大眼睛中充满了疑惑不解,他慢慢地撅起了嘴:“那这里的人不是很可怜吗,好玩的都没有了。”

“对,”温芍肯定地回答,她的学识不好,会说的道理并不多,“所以阿娘便带你出来看看,看看他们的苦楚,这个世间这么大,你如今还小,眼里要瞧见的东西还有很多,只有见识得多了,你懂得的才会多。”

温芍从小父母离散,被卖到了一方天地中,所幸瑞王府不是什么虎狼之地,她尚且可以算是衣食无忧,然而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长,她从建京到云始,又从云始回到建京,越来越觉得自己见识的浅薄不足,即便想要弥补,也很难再将从前的空白填上,实在是一件憾事。

她不能让满满和她一样。

而满满虽然出身和处境比她要好得多,有时却也会被其所束缚,王孙公子也不是没有浅薄无知的,就比如顾茂柔,温芍更怕把满满养成那样,大部分原因皆是父兄在其年幼时不多加教导一味宠溺所致。

满满听了她的话后很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那不要有战争好不好?”

温芍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若没有战争,他们或许便连片刻的安宁都不保了,只有打了并且打赢了,他们以后才会开心。”

她只能这样和满满解释。

但今日对满满所说的话,明显是超过满满所能接受的了,温芍也不强求他能全部听懂,只是今日说了,在他小小的脑瓜子里留下些许印象,等他长大后某一日想起来,便很好了。

母子两个继续在兴城走走逛逛,一时日上中天,温芍便也不打算回去了,见到路边还有个开张做买卖的馄饨摊子,便领了满满去吃东西。

这里生意倒不差,温芍和满满落座之后,很快也来了另外一对母子,看看四周没座位了,便询问是否能一块儿挤一挤,温芍同意了,他们便坐在了温芍和满满的对面。

那个妇人与温芍差不多的年龄,梳着一个干净利落的园髻,上面簪着两对银簪,一时吃食还没上来,便与温芍聊起来:“看你们穿着打扮还有口音,应该不是兴城本地人吧?”

温芍并不介意对方的打探询问,便点头答道:“对,我们前些日子才搬来的。”

“这倒是不巧,如今都说着要打仗呢,兵马都已经驻扎在城外不远了,”妇人叹了一声,“你该过些日子再来的。”

“过些日子?”温芍不解。

妇人道:“对啊,过些日子,这不就打完了吗?打完就太平了,我们兴城还是个很好的地方,你多住几日就知道了,不过既然来了也没事,就安心住在这里,想必过几日就没事了。”

温芍低头笑了笑,又不由叹道:“希望吧,这仗别打太久。”

“一定不会太久的,”妇人很快接上道,“你看这城里还有那么多人,若是没信心,大家早就跑光了——又怕什么呢,从前顾老将军在的时候,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前些时日的变故那也是一时的,我们都知道,肯定是那边耍诈!”

温芍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顾老将军是顾昂,建京中人一向称呼他为瑞王,如今也没了有四年了。

妇人说得爽快,温芍也忍不住问道:“顾老将军是顾老将军,那你们觉得……现在这个顾将军行吗?”

妇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行?我们是兴城人,当然希望能赢了,万不会存着那些不吉利的念头,大战当头你也不要再说这些晦气话了,再说四年前顾老将军不幸战死,最后不也靠着他反败为胜了吗?”

见妇人说得有些急了,温芍连忙说道:“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只是心里害怕,所以问问。”

“那你不用怕,咱们这么多人都在呢,兴城绝对不会有事的,反而是要将先前失去那些地方要回来,你害怕个什么劲儿?”妇人笑了,又问,“不过也不怪你,你夫君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带着孩子?”

后面这句话满满有些听懂了,正要回答,却被温芍抢先一步:“他在的,在家呢,我带孩子出来逛逛。”

妇人点头:“那就好,不然你一个人确实害怕。”

馄饨摊的老板过来上馄饨,也听了一耳朵她们的话,也跟着妇人安慰温芍:“真的不用怕,你将所需物事都准备好就行了,咱们都有信心着呢!”

温芍往满满嘴里塞了一只馄饨,只能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

随后又一同说了几句话,等馄饨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