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年长许多,自然不可能同一个小姑娘去计较什么。

温芍知道秦贵妃心中到底有些不快,便上前温言安慰道:“母亲不用急,一会儿便见分晓了。”

她说着便轻轻去拨动炭盆里的炭火,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北宁比南朔更要严寒许多,还是冬日里的气候,温芍来了之后头两年很不习惯,总是手冷脚冷,浑身都冻得不行,如今倒渐渐好起来了。

烧得通红的上好银丝炭在温芍的翻动下涌出阵阵热浪,室内温煦如春,干燥和暖,浑然不见外边的北风凌厉。

这最后一个报信的宫人走后,秦贵妃便暂时消停了下来,不再频繁遣人出去探听消息,她在崔仲晖身边已经多年,宫中的耕耘也深了,自然是有几个得力的眼线的,一旦有事便会过来通风报信。

温芍等得犯困,便让人又把白日里那只花猫抱过来,拢在怀里逗它玩,花猫本来也已经睡熟了,却被主人逗醒,喵喵地叫着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张了一口尖利的小牙,却并不伤人,反而依旧黏着温芍。

宫人又去续了一回香饼,这时才有人匆匆过来:“贵妃娘娘,陛下过来了!”

秦贵妃眉目舒展,却并不动弹,仍然靠坐在榻上,温芍却问:“那陈贵嫔呢?”

“陈贵嫔不知为何受了陛下的申饬,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温芍挥挥手示意宫人退下,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走到秦贵妃面前说道:“母亲,看来事情已经成了。”

“这事你做得很不错,也没白费我平日里对你花费的心思,”秦贵妃一拢头发,乌墨般如瀑的长发便垂到了一侧,妩媚动人,“这陈氏是崔河那个小崽子的人,留在宫里早晚是个威胁,一定要尽早拔除,哼。”

“也不算我们设计害她,这是她自作聪明。”温芍笑道。

崔仲晖如今常宿陈贵嫔宫中,今日又见过崔潼,发了好一通怒火,自然更不会来找秦贵妃,虽然宫中还有其他嫔妃,但终究都不成气候,所以今夜他便多半还会去陈贵嫔那里。

陈贵嫔的身后也有人,只是她根基尚浅,崔河自己也是才长大的孩子,于是陈贵嫔身边自然是有一些疏漏的。

平日里这些疏漏不显,等到了要用的时候,自然是打得他们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崔潼今日惹了崔仲晖生气,陈贵嫔那里不可能不知道,这于她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为自己未动,对方便出了错,接下来想走的路便会平稳许多。

然而温芍却让陈贵嫔身边服侍的人,故意劝她提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理由是一旦崔潼出了错漏,崔仲晖十有八九是要往这边宫里来的,崔仲晖怒火中见了灯下美人,自然更加受用,陈贵嫔再多加安抚勾引,更得圣心。

这看起来是挑不出一丝不对的,陈贵嫔当然听从了宫人的建议,晚膳后便悉心装扮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等候着崔仲晖。

崔仲晖深夜才至,一眼便看见了妆容服饰完整妥帖的陈贵嫔,美是真的美,但随即便起了疑心。

已经那么晚了,六宫妃嫔早该已经安歇了,而陈贵嫔年轻又贪觉,平时也是懒洋洋的,怎么今日却偏偏盛装打扮了起来。

她是在等自己。

她猜出了今日自己可能会斥责崔潼,甚至在宫中也有耳目,知道之后便会来找她,于是早早地打扮起来,在殿中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那么她对于崔潼受斥这件事,又是什么态度?

崔仲晖很清楚陈贵嫔是崔河的人。

他们都在等着自己骂崔潼,然后借机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他们有备而来。

偏偏陈贵嫔并未看出崔仲晖的心思,还上前来笑问道:“陛下看我今日美不美?”

陈贵嫔没等到崔仲晖的回答,崔仲晖坚硬又长了粗粝茧子的手掌已经打在了她柔嫩年轻的脸庞上,他下手一点也不重,不过蜻蜓点水一般,但却足以令陈贵嫔心神俱裂。

“陛下……”她立刻跪下,双手哆嗦着扯着崔仲晖的衣袖。

“朕斥责了朕的儿子,你便如此高兴?”崔仲晖把她的手拂开,“拖下去,以后都别出来了。”

冷风从洞开的殿门外倒灌进来,崔仲晖是行伍出身的人,早年南征北战诸多杀伐,可如今上了年纪,被这冷风一吹竟也头疼欲裂起来,他思忖片刻,便下令要往宝光宫去了。

宝光宫内温暖如春,温芍早回了偏殿中睡觉去了,只剩秦贵妃穿了一件单衣,外头披一件外衫,坐在榻上等着他,见崔仲晖上前,她微微垂了头迎上前来,亲手为他解下身上狐裘递给一旁的宫人。

此时秦贵妃的眼中透露出几分愁绪,但是她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道:“夜深了,陛下赶紧进去歇了吧,妾来服侍陛下。”

她的手是热热的,触碰到崔仲晖才从外边儿回来,还略带寒意的身体,崔仲晖顿觉舒适妥帖。

秦氏陪伴他多年,为他生儿育女,一向又温柔贤淑,还生得一副花容月貌,即便岁月不再,自己也该爱重她才是。

于是便执起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