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落地。

丹菲抓着马鞍一个翻身,骑在马上。

这时惊风已经追了上来。枷勒忽然一吹口哨,惊风竟然嘶鸣一声,生生停住。段义云防备不及,被它甩下马背。它本是枷勒的马,被段义云驯服不久,果真更听枷勒的命令。

这一迟疑,枷勒已是抓着五花大绑的李崇,纵马钻进了树林之中。

丹菲见状,当即追着枷勒也冲进树林。

“不可!”崔景钰大叫一声,却没阻下丹菲。

段义云跳起来夺了手下的一匹马,狠抽鞭子追了过去。

树林茂密,里面昏暗一团。段义云带着人就如无头苍蝇一般搜索着,竟然失去了那三人两骑的身影。

想到枷勒潜逃,挟持李崇,又想到丹菲竟然再度涉险,段义云胸膛怒火熊熊,忍不住咆哮一声,重重一拳捶在树干上,击落一头碎雪。

“义云,别慌!”崔景钰沉声道,“阿菲对山林极其熟悉,有她跟着,不定反而是好事。”

这话有理,段义云冷静下来,“传令下去,留意树干,看有什么痕迹。”

很快就有士兵回报,“将军,这边树枝被利器削断!”

段义云和崔景钰对视,两双眼睛均乍现光芒。

“跟着追!”

丹菲紧跟着枷勒,耳朵听到后面人声逐渐靠近,知道是段义云发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枷勒带着人质跑不快,追兵已呈鹰阵,左右两方包抄。

枷勒眼看情形危机,终于将李崇丢下马背。

丹菲急忙勒马,跳下去扶李崇。

李崇面色已比雪还白上几分,大口吐血,“你……”

“别说话!你伤了肺!”丹菲不敢碰他胸口断骨,揽着让他躺在膝上。

李崇顺过一口气,抓住了丹菲的手。

“告诉段义云……不可放走枷勒……杀了便是……”

丹菲没说话。

李崇不解地抬头看,呼吸不禁一窒。

丹菲一动不动地跪坐着,脖子上架着一把雪亮弯刀。枷勒竟然去而复返,乘两人分神说话之际,再度将丹菲劫持做了人质。

不怪他不逃。段义云的兵已将这块地围得水泄不通,枷勒无路可逃。

枷勒将丹菲一把拽起,拉着她不住后退。

无数把弓弩瞄准着他,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士兵迅速将重伤的李崇抬了下去。

段义云分开众人而出,手中弓弩也瞄准了枷勒持刀的右手。

裨将气喘吁吁赶到,一见李崇已经获救,松了口气,当即下令:“放箭!”

“不——”

“住手——”

段义云和崔景钰齐声嘶吼,目眦俱裂。

“不许放箭!”李崇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站起来,狠狠给了裨将一个耳光,“阿江还在他手中!”

丹菲此时轻声对枷勒道:“大汗,束手就擒吧,还能落个全尸。”

枷勒绝望大笑,“黄泉路上有小娘子相伴,倒也不会寂寞。”

说罢手上一紧。

“且慢!”丹菲兀然大喊一声,“大汗且慢!你有所不知,我是临淄郡王妃。大汗要杀了我,李崇做了鳏夫,可就能名正言顺地娶宜国公主了!”

李崇:“……”

段义云差点没抓稳弓弩。

崔景钰面无表情。

丹菲一本正经道:“郡王同公主本是定情的青梅竹马,现在就因为郡王已有我为妻,才不能与公主结合。大汗难道是想成人之美,促成他们俩的良缘,将妻子拱手相让?”

李崇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枷勒却是浑身剧颤,面色青紫,犹如恶鬼一般,大声咆哮:“那等毒妇,我杀她的心都有,又有何不舍?”

丹菲傻眼。这一出反转她可没预料到。

李崇抓紧机会,大声岔话道:“荒唐!阿苒心地纯善,贤良淑德,岂是尔等莽夫所能配得上的?”

枷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才是个蠢货!我九死一生,功败垂成,总算将她看明白。你却还执迷不悟。什么纯良?分明就是个歹毒妖妇!就是她谣言蛊惑,我杀了兄长,气死父王,挥兵南下!”

丹菲冷笑:“大周是公主故国,她为国和亲在前,又怎么会引兵入侵?男人犯错,永远只知怪罪在红颜祸水上。你算个什么男人?”

“兀那婆娘!”枷勒大怒,“你有何资格嘲讽本王。”

丹菲一个眼神朝崔景钰扫去。崔景钰心领神会,展臂拉弓,一箭射在枷勒身后树干上。树上积雪哗啦一声,铺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段义云手中弓弩骤发,纲箭飞出,如一道流星般向枷勒射去。

那箭带着千钧之力,撞击在弯刀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刀就此脱手落地。

丹菲乘机猛地一把推开枷勒,就势扑倒在地,顺坡滚开。

士兵一拥而上,将枷勒擒住。

丹菲趴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