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来自颜狗的本能。

燕绥之抬眼一笑,“在这之前呢?整理卷宗整理了一个月?”

“你怎么知道?”

“很久以前我也在法院实习过。”

“很久以前?”那小姐听得有点懵。

“嗯。”他头也没抬,随口答了一句,抬手就签,笔画龙飞凤舞。

不过刚舞了两下,突然又顿住了,默默点了个撤销。

“怎么撤销了?”

因为差点签成了“燕绥之”……

他带着笑意道:“字写丑了。”然后老老实实写上阮野两个字,选择了确认提交。

“好了。”

燕绥之抬眼冲那站在高台后的那位小姐道:“谢谢。”

“再见。”她笑了笑。

“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下个月你就能跟着干点实在事了。”燕绥之说着摆了摆手,便转头出了门。

他出门的时候,顾晏已经等得略有些不耐烦了。当然,单从他的表情是看不出来的。

“走吧。”燕绥之偏了偏头,“去前面看一看结果。”

顾晏指了指全息屏,一脸佩服地说:“阮野,两个字你签了五分钟。”

燕绥之挑了挑眉,“因为这名字不好写,第一遍写得丑。”

顾晏不咸不淡地说:“一个签名写上二十多年还丑,就别怪字难写了吧。”

燕绥之:“?”

说谁字丑?

他想把法学院装裱起来的那份签名怼到这位学生脸上去。

法院前厅的大型显示牌上分栏滚动着各种信息,左下角那栏是保释申请安排的听审时间。

燕绥之和顾晏两人等了不到五分钟,约书亚·达勒就滚出来了。

“明天早上10点。”燕绥之道,“还行,距离午餐时间不远不近,法官不至于饿得心烦。”

“嗯,走吧。”

两人从法院出来后,又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这次的司机倒不多话,但也因此看起来略有一点凶。

酒城的并行的道路不多,所以这里的司机总喜欢先踩着油门上路,再问目的地。等到这位司机开口的时候,燕绥之就明白他为什么不爱说话了。

因为他的声音太令人不舒服了,哑得像是含了一口粗砂。

“去哪。”司机简短地问道。

“甘蓝大道。”顾晏放大了智能机上的地图,说道。

酒城这地方黑车满地,根本没几辆是正经受监管的,所以连约车都定位约不了,回回都得看着地图找街道名。

甘蓝大道这地方燕绥之是知道的,如果说他们落脚的这一片城区能有哪里勉强像是正常人住的,那就只有甘蓝大道,那里有几家看上去不会吃人的旅馆。

顾晏显然也是个有经验的,大概在那里预约了住处。

燕绥之想得没错。

顾晏预订的地方是一家叫做银茶的高档旅馆……酒城范围内的高档,翻译过来可以等同于“非黑店”。

仅此而已。

两人站在酒店前台的时候,负责登记的是一个小伙子。

扎着辫子,打了一排耳钉以及一枚唇钉的小伙子。他瞥眼看见燕绥之他们,毫不避讳地来回打量了一番,然后发出了像第一位司机一样的笑。

顾晏对于别人这种奇奇怪怪的举动向来是当做不存在的,他脸色未变,只是撩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冷淡道:“有预约。”

好在那小伙子比之前的司机识相,不提看守所病也能好。他点了点头,换了副正经点的模样,冲顾晏道:“通讯号报一下。”

顾晏道:“1971182。”

“好,我登记一下,稍等啊。”小伙子往嘴里丢了一颗糖,含含混混地道。

燕绥之顿了一会儿,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顾晏皱眉瞥他,“牙疼?”

燕绥之的眉头皱得比他还深:“你通讯号多少???你再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