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年哪肯放人起来,非要再次证明自己。褚煦梁无奈,劝慰他:“还有一周的时间呢。”之后七天他们还得关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何必急于这一时。

“我现在就要。”江新年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非要再吃一次冰淇淋。不怪他刚才吃得太快,实在是太久没尝过冰淇淋的美味了。

二人这么一闹耽误了早饭不说,就连午饭也一并错过了。

张盟只在燕宅陪了他妈妈一晚就回了自己的房子,到家之后惊奇地发现半个月没住人,他那狗窝竟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之前乱丢乱扔的东西也都归置到位。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他妈提前叫了清洁人员上门收拾。

没班可上,张盟又在家里窝了几天,竟然觉得比隔离那会儿还无聊。他扒拉出手机,感觉全世界的人都有事在忙,就他自己一个无事可做,闲得抠脚。

他想去找季晨玩,但之前他们俩算是朋友,他没事儿往人家那跑也就算了。如今有了那层关系,张盟反倒不好意思去找对方,总觉得像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想做那档子事一样。

一支手机被张盟拿起来又扔出去,赌气地在心里埋怨季晨是个木头,那天开着他的车回深圳竟然不直接开回家,而是规规矩矩把车给停到他小区车位上,然后再自己打车回家。搞得张盟现在想用还车这个理由让他过来都不成。

“在不在家?”最后张盟还是气鼓鼓地主动发了微信。

过了好久那边才回:“刚下班,二十分钟后到。”

季晨边换衣服边关注着手机上的消息,可张盟问了那一句后就再没反应。

回家之后季晨冲完澡关上水龙头才听见有敲门声,他顾不得擦头发上的水,就这么湿漉漉地去开门。门外张盟一脸不高兴:“搞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洗澡没听到。”季晨发梢还在滴水,沁湿了他的衣服。

张盟见他确实是刚洗完澡,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别别扭扭地说:“还不去擦头发,你这儿冷死了。”

季晨住的老小区,电压不稳,只卧室安了一台挂机空调。深圳的冬天不算冷,他向来只夏天才用。但听张盟这么一抱怨,季晨赶紧去找遥控器把卧室的空调打开,送一点暖风到客厅。

“怎么突然过来了?”季晨边擦头发边问。

张盟恨他一眼,嘴撅得能挂油壶了。“干嘛,没事不能来找你啊?”这人之前说得倒好听,结果回了深圳人影都见不着一个,当真是拔那啥无情。

“能,我不是那个意思。”季晨了解张盟的个性,哄祖宗一样地解释,“最近太忙了,发消息你也不爱回。”

张盟坐沙发上抄着手,仍是赌气不肯看他。季晨发的那叫什么消息啊,每次问他在干嘛,就回两个字,不是上班就是吃饭,连一句你呢的反问都没有,堪称话题终结者,凉得跟搁冰箱里才拿出的一样叫人能回什么?

“工作忙,那休息的时候呢?”是腿断了还是车坏了?就不能主动来找找他?张盟也是头一回谈恋爱,被自己那些猜来猜去搞得患得患失,是越想越气,越说越委屈。

“最近一直在加班,本来想等休息就去找你的。”

季晨头发短,不用吹风机。毛巾三两下蹭干湿发,短短的发茬立在头皮上。张盟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种说法: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这话还真是没讲错。

他被季晨讨好的态度所软化,又抓住对方言语中透露的信息,问:“你这么久一直没休假?”要知道他们从惠州回来可已经有一整周了。

季晨点点头,他之前请了三天年假,又接连遇上封控。组里的同事忙得连轴转,他这好不容易解禁回来,自然是要多分担一些工作,好让别人喘口气。

但张盟可不这么想,机务的工作本来就累人,哪有一连干上七天都不带休息的,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经不起这么个使法。

“这也太黑了吧,周扒皮啊?”张盟笃定季晨是受了欺负,按理来说机务干二休一,凭什么要让他们家季晨没日没夜地卖命!

他这头义愤填膺,结果季晨却说:“没有,是我主动提的。”

张盟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你傻啊!”他实在是理解不了,哪有上赶着被欺负的。

此刻瞧见季晨眼下的青黑,明显就是没休息好。心疼又不愿意承认,只骂道:“回头身体累坏了,我才不管你!”

季晨知道张盟是哥嘴硬心软的主,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将下巴搁在他颈窝,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得到一丝慰藉。“我有数,还有最后一天,后天我就休息陪你。”

张盟被他抱得别扭,假意挣扎一下,看季晨似乎真的很累又放软了语气。“你快去睡吧,我回去了。”他还没不懂事到这个时候打扰季晨休息。

“别走”,季晨收紧手臂,“我睡会儿然后一起吃宵夜好吗?”他怎么可能让张盟开了四十分钟车过来,都没坐上一会儿说几句话又要再开四十分钟的夜车回去。

晚上十点,季晨被外头细微的声响吵醒,因为害怕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