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喻啧了一声:“我只是在想事情。”

纪子珩放下笔,双手肘撑着桌面,上半身越过来,好奇地问:“宁喻姐,你在想什么事啊?”

“占行之平时,脾气就这么暴躁吗?”

纪子珩点头如捣蒜:“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因没人陪我聊天,所以我就去找他聊天,可他每次都很不耐烦地让我滚。”

宁喻拧眉:“他不喜欢小孩?”

“应该吧,”纪子珩神色落寞,“反正他一直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是邵文杰的儿子吧。”纪子珩叹了一口气,“行之哥跟邵文杰一直都闹得很不愉快。”

宁喻嘴角微抽:“邵文杰是你爸吧?你怎么不叫他爸?”

“抛妻弃子,他这种人不配成为我的爸!”纪子珩小脸垮下来,有些厌弃,“就算他认我又如何?在外他永远都不可能承认我的身份。”

宁喻有些惊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居然能把事情想得这么深沉透彻。

安抚好纪子珩后,宁喻离开房间,转身去书房。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占行之和谷曜的对话。

“占总,如你所料,那晚跟踪我们的人,就是邵云帆的人。”谷曜顿了顿,说,“已经抓到人了,请问该怎么处理?”

占行之坐在椅子上,肩上披着西装外套,左手夹着烟,姿势慵懒随性,漫不经心地抽着:“有没有从他们嘴里挖到有用信息?”

“没有。”

“那就处理掉。”

“明白。”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推开。

占行之抬头看到宁喻,愣了愣,立即起身走过来。

“怎么过来了?”

宁喻看他:“占行之,你要杀了他们吗?”

占行之手一顿,神色冷漠:“是。”

宁喻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毕竟如果那些人不死,那就是自己死。

“占行之,你别沾染这些污血。”宁喻无法阻止他的决定,只能劝说,“你想怎么惩罚他们都可以,但至少……别杀人。”

其他事情她无权管,也管不了,但至少她希望占行之的双手干干净净的,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

占行之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出声:“谷曜,不要把人弄死。”

谷曜立即会意:“明白。”

谷曜临走之际,把新拿来的药放到桌子上:“占总,这是今天要换的新药,等下您记得涂。”

话毕谷曜转身离开书房。

占行之走到沙发前坐下,刚拿起药,似是想到什么,抬眼看她:“过来,给我上药。”

“你自己不会上?”

伤口又不是在后面。

“手断了。”

“……”

宁喻抬步走过去,没好气道:“睁眼说瞎话呢?”

占行之把人一并拉坐下:“有你在,我还需要什么手?”

留着以后一起熬夜时再叫

宁喻抢走他手里的药:“矫情。”

占行之勾了勾唇,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宁喻抬手捏住胶带,小心翼翼地撕开,拿下那块纱布。

没了纱布的遮掩,那块弹伤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看起来还很触目惊心。

但至少没流血了。

虽然这几天占行之强迫宁喻伺候他,但上药这事,今天还是第一次。

也是她经过他那晚动手术之后,再次见到他的伤口。

宁喻用棉签给伤口四周消毒。

占行之低眉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一手搂着她的腰,闲情逸致地摩挲着:“有事找我?”

宁喻手顿了一下,继续消毒:“你好像很不喜欢子珩?”

“他只是我为了牵制邵文杰的棋子,”占行之声音近乎冷漠,“只要纪子珩在我手里,邵文杰才会乖乖听我的话。”

“所以你才把纪子珩关在这里?”

“是。”

“……”

“当年我母亲死后,我被人送进医院治疗,那一年治疗费是邵文杰出的。”占行之语气平静,“可一年后,他就放弃了。”

宁喻有些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病情没有改善,无法成为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

原来邵文杰之所以帮占行之垫付当年住???院的医疗费,是想名正言顺地收回属于邵蓝沁的那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自己才四五岁的儿子纪子珩。

不料,占行之病情治疗了一年都没有好转。股份拿不到,占行之也无法利用,邵文杰只能断交治疗费,选择放弃占行之。

然而五年后,占行之不仅病情好了,还恢复了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邵文杰见占行之病情已恢复,又重新联系上他,并且同意把占行之带回邵家,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