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桌子上,几十号人都是一言不发,只顾闷着头吃饭。郭老爷子不说话,不提喝酒,没有人敢说什么。就是跳脱活泼、最受宠爱的郭倩茹在饭桌上也不敢说什么。

郭倩茹吃饭的时候,很烦躁。她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明明知道了周尧真正的家世。偏偏不让说,急得抓耳挠腮,屁股上仿佛长了草一样,动来动去的。

郭倩茹的母亲也是名门千金,知书达理,仪态端庄。见到郭倩茹的这个样子,在桌子下面一把按住了她,低声说道:“你看看你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吗?老实些,今天年三十,不要惹老爷子不高兴。”

郭倩茹皱着小琼鼻,很是苦恼。她的动静惊动了郭老,目光望过来,问道:“茹丫头,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想说,可是有人不让我说。”

陈腾龙一听,坏了。这个小妮子说的肯定是尧子的事情,郭家和马家交好,一旦知道了,那里还会藏在心里不说出去。

郭老很奇怪,还有能唬住茹丫头的人,顿时来了兴趣,说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让我们家的小公主说话。爷爷做主了,说吧。要是有人怪罪,就让他来找爷爷好了。”

就是其他人也都把耳朵竖起来了,想要听听郭家唯一的小公主能说些什么出来。

得到郭老的同意,郭倩茹怯怯的看了眼陈腾龙,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腾龙瞪了她一眼,吓得郭倩茹缩了缩脑袋。郭老问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在搞什么鬼?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郭倩茹小嘴一撇,耍起了小性子,把碗一推:“既然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不说了。饭也不吃了,气死我了。”

在郭家的饭桌上,也就只有郭倩茹有这个特权。若是其他人,郭老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小丫头使性子,郭老还得笑脸相向,轻声问道:“茹丫头,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天塌下来,爷爷给你顶着。”

郭倩茹也不看陈腾龙了,闷声闷气的说道:“还不是马爷爷家的事情,其实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也是一番好意吗?”

马家的事情?所有人的胃口都提起来了。郭老也很奇怪,“怎么又扯到老马家的身上去了,你想说的话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马爷爷失踪二十多年的大儿子一家人,我知道在哪呢!”

郭倩茹此言一出,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呆住了。郭老更是激动的一把抓住了郭倩茹,连连问道:“茹丫头,你确定吗?你没有认错,这件事是你马爷爷心中的最大的痛,可不能乱说啊!”

“谁乱说了,我可是经过再三确认过的。”郭倩茹昂起了脑袋,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说道:“不信你问问小龙,就是他的兄弟。要不是在一起吃饭,我还不知道呢!”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了陈腾龙,夹杂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能让他坐上郭家的家宴,就已经说明他具有了一定的分量。如果郭倩茹说的没错的话,他的兄弟是马家的长子长孙,又会为他在郭家增添了几分重量。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陈腾龙也毫不掩饰,在周尧家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到最后,郭老竟然老泪纵横,喃喃道:“老马的心愿终于完成了,他就是死也会瞑目了。”

今天知道老友的事情圆满了,大为高兴,叫人拿来了珍藏的建国时期主席设宴时用的茅台酒,有个四十多年的历史了。

在桌的人听闻老爷子拿出了毕生珍藏的茅台酒,好酒的人,肚子里的酒虫直叫唤,有些垂涎欲滴了。

老爷子喝完两杯酒,说道:“今天高兴,你们继续喝着吧!我去老马家串串门子。”脸上好不掩饰的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在警卫员的搀扶下,走出了大门。

郭倩茹撅起了小嘴,不高兴的说道:“爷爷竟然把我这个功臣给扔到这里,也不带着我,什么意思啊!”

在另一处庄园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过节的笑容,即使是笑,也是硬扯出来的。一个大约有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体态丰腴,个头高挑,一股子锐利的气质油然而起,像柄展露锋芒的利刃一般。

少妇叹了口气,凑到一个老者的身边,轻声说道:“爸,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您怎么不能释怀呢!大哥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只不过和我们相见的时机没到而已。”

旁边一个块头很大,和这个少妇有着些许的相像。他就是少妇的丈夫,刘光荣,中将军衔,兰州军区总司令。

和他老婆一起不住的劝慰那个老者,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饭菜一筷子都没有人动。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大门口传了进来:“哈哈,老家伙,我给你报喜来了。哎呦,怎么就才你们几个人。建军他们一家子人没有过来?”

少妇也就是马兰,对着来人恭敬的说道:“郭老,您来了,祝您老新年快乐。”

郭老拍了拍手,说道:“还是小兰懂礼貌,你这个榆木疙瘩一直都不会开窍。”

刘光荣知道这个榆木疙瘩就是说自己的,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