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马春晓的纠结,孔晓东亲和的笑容,和善的语气引起了群众的注意。话语的幽默也使得一些人浅笑起来,顿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

孔晓东见状,立即走到了纺织厂和那群走过来的司机们之间的缓冲区。司机小武深怕孔省长的安危,连忙一路小跑,到了他的跟前。

“孔省长,您这又何必呢!要不了多大会,当地的政府官员就会赶过来处理这件事情。您还是坐上车去,我来拖延一会。”

小武的声音不大,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孔晓东也明白小武的好意,不忍责备,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司机们,孔晓东眼角动了动。他并没有想出确切的方法,为了两方不再发生冲突,不惜以身犯险。

刚刚双方就埋下了冲突的引子,那个被打的年轻人还在一旁休息呢!若是,不加以引导,势必将会发生更大的争斗。

这种情况是孔晓东不愿看到的。香港回归,中央三令五申要保持从中央到当地和谐的局面。那个敢让中央领导丢了面子,领导们就会摘了谁的官帽。

“麻痹的,你们闹够了没有?老子告诉你们,赶紧把路让开。否则,要你们好看,信不信?”

“你麻痹的,有本事上市政府、省政府闹去?在这里堵着路,算是怎么回事!赶紧让开,我还有一批货要送呢!”

司机团体最终站到了纺工团体的对面,两方人之间仅隔了不到十米远。当然,孔晓东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不然,凭借着司机们火爆脾气,上来狠打一番再说。

听到了对方的叫骂,纺工团体自然不乐意了,纷纷叫骂开来。

“草你姥姥,我们不让怎么了?有本事过来打我啊!滚回去找你妈吃奶去吧!”

“比养的,老子就站在这里不走了。送货?送你麻痹。滚,赶紧滚!别热老子心烦……”

孔晓东听着双方你来我往的对骂,看着越来越多的司机加入到了己方的团队。而且,双方的战意已然达到了白热化,随时都有可能引起混战。

双方越来越近,如果混战开始,孔晓东首当其冲。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孔晓东,心里把宿市和马市的领导们恨上了。

“静一静,静一静,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

孔晓东的声音就像海啸中的小舢板,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想到即将发生大规模的混战,自己这完全是替宿马俩市顶岗。在场的就自己官大,中央先动的人必然是自己。

孔晓东眼睛通红,恨恨的骂道:“丫挺的,老子下台了,宿马俩市的官员不给你们撸一遍,老子就不姓孔!”

骂战的双方都能看到对方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陡然间,一件白色的衬衫抛向了天空,所有人的声音猛然消失了。

不明所以的众人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赤果着上身的中年男人,双眼通红,如同噬人凶兽,不禁齐齐的打了个冷战,心里升起了一股凉意。倒是没有继续开骂下去,暂缓了双方的情绪。

被比急的孔晓东不得已出此下策吸引众人的眼睛,一副狰狞的表情倒不是刻意而为,是真真的着急了。

丫挺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老子不发威,当我是瘪十啊!孔晓东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麻痹的,你们不看新闻吗?现在香港回归,中央到地方展开了严打。难道,你们真的为这点小事,到牢里蹲上几年才乐意吗?啊!”

“你们现在的行为,是给咱们的国家丢脸。华英政府交割香港的控制权,世界上多少个国家都在观看着我们。今天,宿马高速路段上发生大规模的械斗。这不是咱们打这个国家的脸吗?这不是让其他的国家看笑话吗?”

一番杀威棒夹杂着民族大义压下来,无论是纺工团体还是司机团体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看到自己的话语有效,孔晓东心中一松,接过小武递来的衬衫,穿到身上后,声色俱厉的喝道:“你们想一想,上千人打了起来,谁敢保证自己不受伤?谁敢保证自己不失手,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

“你们难道真的为了一口恶气,而拿自己的一条命去和别人拼?大家好好想一想,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受伤乃至死亡,他们的亲人怎么办?你们不为自己,也得为背后的家人想一想。”

“我希望,大家都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去交流。而不是,满口的脏话。是不是,骂人就能解决问题?都是爹生娘养的,就那么的想让自己的爹娘去被别人骂?有问题,可以换另一种方法解决。绝不是,这种愚蠢的方法。”

司机团队中推举出一个三十六七岁的三尺大汉,穿着黑色的背心,肌肉坟起,留这个光头,凶狠的模样当流氓很是合适。

“这位大哥,你说得对,我们刚才也是有点犯浑了。幸亏你的一番话,让我们清醒过来。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可是,大哥,你要理解我们这些跑运输的。挣得就是争分夺秒的钱,可是这都堵了三四个小时了,我们心里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