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故事,没有夹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其中的细节却并不少,其中很多的生活碎片,都是从巴达卡本人的口中听来的,编剧把这些小细节,细细地填充进了整个故事里。

让故事真实又可信。

那对来自大城市里的老师有好感的海盗女孩,并没有成为新一个的女主角,也没有发展出来什么感情线,闹出来什么狗血的戏码。

就算是只有一点萌生出来的微微好感,也被那一枪托砸倒在地上。

再见到这女孩时,冯一东那种畏惧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表情,让人心都扭在了一起。

这个残酷的世界,异化了每一个人,让人变得不再像人。

真正的感情线,反而是克鲁亚斯和自己在大学的女友。

克鲁亚斯的女友和朋友们,一直作为一股隐藏的力量存在着。

某种方面,女友就是克鲁亚斯的精神导师。

一开始克鲁亚斯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和女友联络,寻求精神上的慰藉。

甚至女友还打算来这里看他,陪他一起“支教”几天。

但是克鲁亚斯拒绝了。

因为他知道这里的险恶,却又不愿意告诉女友原因,生怕女友担心,为此两个人还闹了小矛盾。

在故事的中段,克鲁亚斯向女友打电话,提出了分手。

“甜甜,我可能回不去了……我们分手吧。”

那个时候,克鲁亚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要留在这个岛上,为了这些孩子。

但他也不能一直耽误一个好女孩。

这一段,冯一东的演技,简直燃了起来。

把克鲁亚斯的决绝、不舍、痛苦、歉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其实是隔着电话的独角戏,但那种表演的层次感,就算是谷小白这个演技白痴,也能感受的出来。

难怪,郝凡柏对这部电影如此的看重,对冯一东如此的满意,如此的欣慰。

人,可以超越自己,超越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障碍和限制。

冯一东是有天赋的。

只是之前的那些流量与光环,那种随时随地维持形象,在银幕上只能耍帅不能扮丑的小鲜肉包袱全部放下之后。

他可以面容狰狞,可以痛哭流涕,可以声泪俱下,可以万念俱灰。

这一刻,他不是冯一东,他就是克鲁亚斯。

前半段,冯一东的演技还很生涩,后半段,冯一东和克鲁亚斯已经合二为一。

其实,本质上来说,冯一东是个体验派的演员。

为了演这个角色,他努力苦学印尼语,住在重建的克鲁亚斯的房子里,和其他的老师住在一起,和小演员们打成一片,给他们上课,为他们唱歌……

似乎真的成为了一名支教的老师。

似乎那一切,真正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语言这一关,是最先过去的,事实证明,在一个合适的环境里,加上合适的学习方式,一个普通人,学会用另外一种语言和人交流,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而发音不标准等问题,则在后期用配音解决。

这,可能是整个电影里,唯一不尽人意的地方了。

毕竟,冯一东不是周先庭这样的语言小天才,对一门新的语言接受得特别快。

也不是谷小白这种对任何声音都可以近乎本能模仿的“声音”方面的天才。

但瑕不掩瑜,对世界上任何一个演员,都不能要求更多了。

本来谷小白对这个“配音”的任务,还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任务”而已。

但此时,他却觉得,自己如果不能认真一点的话,恐怕都对不起这部电影。

看完了整部电影,谷小白久久不语。

心中有很多想法涌现出来,只是却又并不能真的抓住。

“小白。”郝凡柏看吃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谷小白都没从自己的实验室里走出来,干脆推门走了进来,就看到谷小白正坐在自己的工作台旁边,手中拎着一把笛子。

他的面前,琵琶绝李近楼正“铮铮”地弹奏着琵琶。

实验室的半边,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远方靠墙的地方,一面上面写着“大明”的屏风,遮挡住了一个入口,入口中,淡淡的雾气弥漫了过来。

“啧”郝凡柏感叹了一句,小白竟然这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而且把自己手底下最好的乐手都拽来了。

而且,小白这是打算用民乐来配乐了?

会不会色彩太浓了一点?

李近楼的琵琶,弹奏得又急又乱,像是人心乱如麻,手足无措,几百只蚂蚁在团团转。

能把这种又急又乱的琵琶声,却弹得让人不讨厌,估计也就只有李近楼这种传说级乐手,才能把控住了。

但谷小白却皱眉道:“不行,还是不太行,我还想要再乱一点,再乱一点……”

李近楼放下手中的琵琶,有些惶恐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