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正在打理殷稷的衣裳,惊慌之下撕拉一声,衣摆瞬间裂开,殷稷心疼得心脏一抽,却不敢发作,只能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

谢蕴满脸懊恼:“先前出宫的时候我带着她一起去了,后来你出事,我一急就把她落在茶楼里了。”

而且一落就是一天一夜。

当时谢济被她气得够呛,也不知道能不能想起来当时在茶楼里的不是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

“我得去看看。”

她转身就要走,殷稷哭笑不得地拉住了她:“她早就回迎春殿里去了,你忘了她我可不能忘,她可是我的大功臣。”

谢蕴狐疑地看着他:“她做什么了?”

“你自己去问她吧,我让玉春送你过去。”

谢蕴理了理衣裳,匆匆出了门,殷稷一路目送她出门才摇着头笑起来,难得见谢蕴这般马虎,连个大活人都能忘,还是因为他……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就是这衣服不知道能不能补……

他抬手去拿那件衣裳,眼前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回神的时候蔡添喜已经满脸惊慌地扶住了他:“皇上,当心。”

殷稷借着他的力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手用力掐了下眉心:“无妨。”

蔡添喜看着殷稷直叹气,怎么会无妨呢?这低热常年不退,眼瞅着一天比一天没精神,这怎么可能是风寒?

恰逢廖扶伤来请平安脉,他连忙将人请了进来,给殷稷探上脉的时候,他脸色很是不好看:“皇上,您这‘风寒’加重了。”

殷稷合眼叹了口气:“施针吧,别声张。”

良妃有请

“付姑娘,怎么不走了?可是累了?要传软轿?”

玉春见谢蕴忽然停下,扭头看了过来,眼底带着几分关切。

“不用,走走也好。”

谢蕴随口拒绝,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头忽然一悸,仿佛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可能有什么事呢?

殷稷在乾元宫老老实实的呆着,宫里看着也太平,不像是有刺客混进来的样子……

她看了眼四周,轿夫抬着软轿就跟在她后头,打从上次被那些人摔了之后,殷稷便特意挑了几个精悍的清明司暗吏来跟着她,这些人的来历和薛京一样,身份上没有避讳,身手也足以应对突发的危机。

应当是杞人忧天了吧。

她定了定神,却仍旧不安稳,都到了迎春殿门前也没进去,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瞧见关瑶就趴在窗户上吃果子,也就放了心,当下就转身回了乾元宫,可却还是被人看见了。

苏青桃抬脚追上来:“付姑娘?”

谢蕴回头看过去:“苏姑娘有事?”

苏青桃满脸焦急:“还真的是你,你怎么还敢出乾元宫啊。”

谢蕴被问得一怔,难道楚镇盯上她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怎么苏青桃会说这种话?

“苏姑娘这是何意?”

“你不知道?你害死听荷姑娘的事,宫里已经传遍了,她是那位留下来的人,良妃娘娘一向很是照顾,你动了她,良妃不会放过你的。”

谢蕴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那位,指的应该是她。

原来这些年安康一直在替她照料她留下的那些人,可是听荷当真大可不必。

她有些哭笑不得,却没当着苏青桃的面多说,只道了谢便上了软轿走了,等她走远,苏青桃脸上的神情才淡了下去,她轻轻啧了一声:“不好对付啊……”

软轿一路往乾元宫去,谢蕴莫名急躁,催着轿夫越走越快,等到地方的时候刚好瞧见廖扶伤提着药箱出来,她脚步一顿:“太医怎么来了?可是皇上龙体有恙?”

廖扶伤看了她一眼,显然还记得上次的见面,那时候谢蕴是揭了皇榜入地宫,可事关皇帝龙体,他不敢多言,正打算让这姑娘自己去诊脉,蔡添喜的声音就从后头传了过来:“皇上这几日不是在发热吗?所以太医只是例行诊脉,付姑娘不必忧心。”

原来是为了殷稷发烧的事情,也是,之前碰触的时候,殷稷的身体还是热烫的,理应传唤太医再来看看,是她因为那心悸太紧张了,想来那份不安只是她身体的缘故,和旁人并无关系。

“叨扰太医了。”

她让开路,等太医走了才进了主殿,自窗户里就看见殷稷靠在软榻上,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看不出情绪来,眼神却透着凉意,这是谁惹他生气了?

殷稷在政务上从未瞒过她,她也就没多想,抬脚就走了过去,却不想殷稷在窗户里看见了她,脸色瞬间便柔软下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就是看一眼,能有多久?”

谢蕴含笑开口,说着话已经进了门,这才瞧见薛京也在,只是人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看样子像是犯了什么错。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谢蕴虽不打算阻挠殷稷教训他,却还是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殷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