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蕴轻声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急促,他们的每一点时间都是靠旁人搏命挣来的,他们不能耽误。

祁砚也不再耽搁,和周尧对视一眼就朝城门走了过去。

“城门重地,闲人止步!”

“快救人,他要不行了,军医呢,快找军医!”

祁砚大喊着上前,完全无视了京北营的警告,哪怕对方立刻抽刀示警也没有停顿分毫。

“我们是守城军,他要不行了,快给我们找个军医。”

周尧也跟着大喊,声音急促焦急,倒是喊得京北营面露难色,手里的刀迟疑片刻后垂了下去:“军医都在兵马司,你们不去那里,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也想去,但是路堵了,根本过不去!”

周尧双目通红,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些无一生还的京都司,虽然不是他的兵,可两千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他眼前,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见他如此,京北营沉默片刻还是侧身让开了路:“不要靠近城门,我让人去给你们找军医。”

周尧感激的道谢,一边跟着祁砚往城墙处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城门处守卫密密麻麻,简直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祁砚的猜测是对的,他们闯不出城门。

好在城楼处的人很少,若是能靠近一些,硬闯也能上去。

他心里正盘算着,冷不丁谢蕴低声开口:“他们去找守城军来辨认我们的身份了……”

两人心里都是一惊,他们耳力不如谢蕴好,刚才的注意力又都在观察周围上,根本没注意到京北营的动向,此时被谢蕴一提醒他们才扭头看了过去,果然瞧见有人跑走了,那方向是守城军休息的棚子。

“瘪犊子。”

周尧怒骂一声,“现在怎么办?”

祁砚也不知道,按照原计划,他们是要以换岗之名替人驻守城墙,顺道将谢蕴带上去的,现在却根本没有时间去走这一步了,而他们距离楼梯入口,还有数丈之遥。

再想想别的办法,守城军赶到也需要时间,他能想到别的办法的……

“来人了。”

谢蕴忽然再次开口,两人都是一惊,以为是守城军这么快就来了,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因为地面震颤了起来,来的人不只是一点两点,而是乌压压的一片,所有被引走的追兵,都朝城门处来了!

两人脸色大变,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形惊得脑海瞬间空白一片。

“冲上去!”

谢蕴低吼一声,她看不见情形,却清楚地听见了脚步声,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和气氛的冷厉,那股肃杀和沉凝几乎要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周尧他们能拖到现在,一定是已经拼尽全力了,所以剩下的的交给他们,要快,再快,他们不能折戟于此。

两人对视一眼,都用力一点头,事已至此,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谢姑娘,你撑住。”

祁砚重新将她背起来,朝着通往城楼的楼梯的发足狂奔,周尧更是率先一步,将守在前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守军一刀砍翻,为他们通往城楼之路开出了一条血路。

“逆贼余党就在这里,抓捕他们,就地正法!”

疾驰而来的追兵此时才高声开口,先前给他们让路的京北营兵士立刻就联想到了他们三人,扭头就朝他们冲了过来。

“快!冲上去!”

周尧大吼一声,硬生生凭借身体将前面堵路的四五个兵士都给抡开了,将通往城楼的路给他们清了出来。

祁砚抬脚就冲了上去,周尧死死堵在楼梯口,眼看着密密麻麻的追兵潮水一般涌上来,却愣是一步没退,短短几个照面,他身上已经被血水浇透。

“我给你们断后!”

他狠狠一刀刺下,随即一脚将尸体踹了下去。

祁砚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必须要把谢蕴送上去!

然而城楼上也有士兵,他们居高临下地攻了过来,祁砚只是个书生,饶是再怎么意志坚定,也根本不是对手,被当胸一脚踹下。

混乱中谢蕴跌落,一路滚了下去。

“谢姑娘!”

他嘶吼一声,很想去扶她,可追兵却自城楼上汹涌而下,他不得不捡起刀挡住了他们。

“谢姑娘你怎么样?”

谢蕴清楚地感觉到骨头断了,更糟糕的是,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可现在一前一后,两人谁都没办法再管她,她不能再拖累他们,她得靠自己站起来。

药,她只能吃药了。

她还有三颗,吃一颗顶得住的。

她抖着手拿出药瓶将药倒了出来,可另一只手去拿的时候她却愣住了,只有一颗?

随我攻城

“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

左校尉狠狠扔了那把卷了刃已经砍都砍不动的刀,捏起拳头,一拳砸在了守城军脸上,虽然将人砸倒了,可他也已经强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