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瑞辰牵着玄扶桑的手便要出去,谁都不打算理。

他是帝王,自然习惯了不告而别。

可玄扶桑不动,玄瑞辰也只能顺从。

“表哥,宁小姐,告辞了。”

宁萱这才呆呆回神,心疑他们真的是亲生姐弟吗?

一个温柔得让人心生亲近,一个尊贵得让人心生臣服,感觉差别有些大呢。

卫戎站起身,向前一步,神情语气随意自然,“这茶你要是喜欢,明日开售,我买些给你送去。”

这话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还不等玄扶桑说什么,他就马上接过了话。

“有劳表哥费心了,只是,我们家里已经有了常喝的茶,外面的东西再好,阿姐也是喝不惯的。”

他虽然没有回头看卫戎,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玄扶桑。

察觉她的不满,玄瑞辰这才转身面对卫戎谦逊一笑。

“若是阿姐觉得新奇,有那么点儿喜欢,我差人去买给阿姐就是了。就怕阿姐尝上几次,喝个两三天,就厌了。”

他眼含一丝忧虑惋惜,像是再真心不过。

“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表哥一番心意?所以,这点不重要的小事,还是由我这个弟弟来做为好。”

卫戎无奈一笑。

这孩子简直字字句句都在说,你只是一个外人,越不过我这个亲弟弟。

他不甚在意,轻描淡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见玄瑞辰又要开口,玄扶桑只想让他闭嘴。

她并未直接驳了他的面子,笑着伸出食指,用背面亲昵地划过他的侧脸。

玄瑞辰立刻转过脸来看她,眼中泛起惊喜甜蜜的波澜,嘴角也细微地弯起。

“我和你说过什么来着?和表哥还见什么外?”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她只是想借此缓和他的情绪,不想他再为难卫戎。

上一秒有多开心,这一秒就有多委屈愤怒。

念及刚刚檀染一事,玄瑞辰有些心虚,暗道自己要忍耐,不能对卫戎太过分。

他暗暗深呼吸了口,紧握了下她的手,“阿姐,家中的事我有些拿不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玄扶桑转头和卫戎对上眼神,无需再言,二人便已经心领神会。

真是够了!

玄瑞辰根本不想再多呆一秒,他手上用力,强拉了她离开。

他知道,只要他坚持,她会和他走的。

皇姐不怎么在乎端庄与否,却会顾及他的颜面,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和他拉扯。

夜里难眠,玄瑞辰索性唤来小安子,披起外袍,看起了书。

这不是第一次了,小安子早已经习惯。

陛下今天定是有心事,果然——

“皇姐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吗?”

“阿柒那里没发现什么异常。”陛下所问自然是檀染一事。

本来好不容易在栖鸾殿安插进两人,虽不能近身侍奉,可到底能掌握些消息。

可后来,太皇太后竟突然说,殿下是时候该有一座公主府了。

长公主虽以劳民伤财为由,婉拒了太皇太后新建一座的提议,但却另选了一座旧园自己着人修葺。

随着公主府渐渐完好,殿下越来越爱往宫外跑。

如今,宫外完全掌握在她手中的公主府,比之宫中的栖鸾殿还要难以窥探。

玄瑞辰冷笑了下,“没发现,是因为没有,还是因为无能?”

小安子忙跪下,见皇上没再说话,观其面色又没有明显怒意,试探道:“陛下,何不主动与殿下谈及此事呢?”

他并不觉得,这些年,长公主那里对他们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这姐弟俩,分明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时机未到。”

现在,玄瑞辰尚且不想,也不敢直接戳穿那层窗户纸。

他随意翻了几页熟烂于心的国策政论,一想到云岑已经回京,明日早朝又要看到那张招摇的脸,心下不更烦闷了。

谁知第二天,云岑以身上伤口未愈为由,并没有来早朝。

午后的金色阳光穿过公主府红木窗上的萤雪纱,笼到趴在桌上的少女身上,如给她披了层流光仙衣,衬得那只把玩着琉璃墨棋的手,瓷玉一般。

“殿下在发呆吗?”蝉雨好奇开口。

不知道卫世子从哪寻来的这局残棋,摆在桌上四五天了,但凡殿下来了公主府,得空便会坐在这研究。

“对啊。”玄扶桑点了点头。

朝中怕是有不少人觉得云岑是在倚仗功劳偷懒。

那辰儿是怎么想的呢?会觉得这是她的授意吗?

这场战事,不仅彰显了国威,增加了朝贡,却也暴露了军中势力的分布。

其中,便有云岑。

当时在未与辰儿商议一致的情况下,她一道谕令下去,云岑便在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