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他突然抬头,被追杀的原因实在不堪,他却不欲再隐瞒,“我爷爷和国交易的条件是要我一条命。”

颜言一脸讶异神色:“因为你的身份?可你成为beta又不是这一朝一夕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陆安歌却反应飞快:“现在是公然动手了,你怎么知道之前暗地里没有过行动?云落,如果我遭到的追杀,其实是为了借我们之间的连接一石二鸟这事情又怎么说?”

对。取他性命有千百种办法,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先后想利用陆安歌和我除掉你,计划相继落了空,国才派上用场。之所以不再隐瞒,是他铁了心就没打算让你再活着回到s区去。”弥隅肯定道,“是云上将在护着你。”

云落知道一直以来,自己其实并非一无所有。云光启隐忍的父爱有时低调到几乎被他忽略,只有在无人的角落里自己静静想起,才发觉在亲情这件事上,他也是个富有的小孩。

云光启大概早就知道陆安歌遭到追杀,可他没立场也做不到出面保下陆安歌的命。陆安歌若死,自己也必然与他玉石俱焚。

这样想来,解除连接的命令应该是云光启实在走投无路,为了保他一命而铤而走险的选择。

相比起来,他和云峰都能够拥有十分坚决的立场,在爷孙三代各自的坚持和固执里,唯有云光启一人,同时扮演着父亲和儿子两个角色,他要孝顺,还须慈祥。

所以才像弥隅所说的那样,明明是他的亲生父亲,却无法给他光明正大的爱。

“自私”地将他摘出陆安歌的危机、在他命悬一线之时违规用药护住他的性命、默许他借自己的权限在资料库中任意查找“夏观树”的资料、护他在f区坑底山洞中安然无恙的芯片——怎么不算光明正大呢,云光启其实给过他好多好多的爱,只是沉默地,不愿与他说。

他一向那样深沉。

弥隅分析道:“如果陆安歌的推测没错,恐怕他被单独派遣执行任务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身处计划的中心了。”不对。

怎么想都还是有些诡异。若真的只是介怀他的身份,何必不在知晓分化结果的当下便立刻斩草除根、了除后患。

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云光启同在s区,得到来自父亲的庇护,所以才苟且多活了几年?

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一个军区的上将,若真与联邦军事主席硬碰硬,还不是瞬间就被挫为飞灰。

一定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使自己本不足为惧的身份,突然又成了云峰的眼中钉。

云落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出一件勉强不同于平时的事:“非要说起来安歌被追杀前后,正巧弥隅被送进中央军区。这之间会有联系么?”

“如果你们之前真的发生过什么,这事或许就可以说通一些”颜言话锋转个弯,而后问道,“你们这次探查,有发现什么吗?”

云落点点头,将在那座庙里恢复的记忆挑出重点复述一遍。说到这里,他转向颜言和陆安歌,问道:“你们不记得我曾消失过一段时间么?”

他与弥隅想起的那段记忆,是落地的、实打实的,那种真切依附着神经存活的记忆太鲜活,伪造不出来。

被问起的两人皆摇了摇头。颜言解释说:“很奇怪,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好像脑袋里的一片禁区,像是被下了什么命令一样,完全不会主动去想起。”

陆安歌显然有完全一样的情况:“前后的记忆都是清晰的,唯独那一段时间,怎么想都模糊。可实际上,要说缺了什么,我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当是时间太久,无关紧要的部分被我们忘记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颜言回忆道,“那个时间附近,云叔叔的随从确实换掉了一批。当时我爸觉得奇怪,回到家里还特意提起过好几次。”

“如果十五年前的那次爆炸本身就是云上将肩负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又足够危险、且必须保密的话云上将就必须瞒住你也一起跟来了f区的事实。不然,本就有人对你的身份心存芥蒂,保不齐就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你还有什么理由可活。”

弥隅思索了片刻,又沉吟道:“为了替你隐瞒,秘密处理掉所有知情者,又清除掉我们几人的记忆这样解释,似乎也很合理。”

“清除记忆”颜言突地想到些什么,嘴里轻声嘟囔着返回操作台,开始在资料库里搜索起来。

片刻后,他找到目标,将上了年份的资料投在几人面前:“那段时间,议会正因为‘催眠是否合法’这件事而吵得不可开交,而就在这个时候,军队里唯一了解催眠的权威,莫名注销了军籍,销声匿迹了。”

【作者有话说】

又是草草用手机放存稿的一章…因为今天在草莓音乐节…(好忙一女的)

同位素沉积

“你的意思是,当年可能知情的所有人,不是被处理就是被催眠了?”弥隅分析道,“而我和云落之所以能够想起十几年前的旧事,纯属是因为触发了和当年极为相似的场景,所以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