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她手里有什么把柄,被这么威胁我忍不了,她今天必须死。”

王沿愤怒的拍了下椅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萧敕随口附和:“的确不能留,当初就该斩草除根的。”

“行了,别说当初了,”窦蔺打断了两人的话,抬手捋着胡子,“你们觉得她手里会有什么证据?”

“那得看荀家告诉了她什么,这个贼人,若不是他我儿子也不会死,这仇我早晚得报!”

王沿抬手摸了下断臂,被疼得浑身哆嗦,萧窦两人还能自己走,他却不得不坐了软轿,可即便如此也仍旧疼得他脾气暴躁,恨不能杀几个人解解气。

“荀家的事,就怕是反间计,先看看搜查结果吧。”

窦蔺话音一落,就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那是萧家的下人,对方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一枚玉叶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敕冷笑一声:“现在证据确凿了,荀宜禄这个王八蛋,果然和皇帝的人掺和在了一起,看来谢蕴的依仗就是他。”

窦蔺接过来看了一眼又转递给王沿,对方却不接:“不用看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他有二心,现在怎么办?直接杀人是不行了,难道真要答应她?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再怎么千载难逢,你敢拿这件事冒险吗?”萧敕低声开口,“皇帝尚且知道私下里查,怕事情闹出来朝堂大乱,可谢家人会顾忌这些吗?她恨不得我们死无全尸吧。”

一句话说得王沿沉默了下去,他神情变幻不定,迟迟下不了决断,萧敕看向窦蔺:“你怎么说?”

窦蔺不疾不徐的捋着胡子:“我女儿与谢蕴颇有几分交情,我对她也算是了解,若是真要撕破脸,她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来,所以还是答应为好。”

这正中萧敕下怀,虽然当初是他将先皇密旨给殷稷看的,可他只是想震慑这小子,让他不要为了谢蕴去为难萧宝宝,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要真说起来,他其实并不愿意废帝,至少眼下殷稷对他们萧家还是有几分优待的,若是皇位换了人,这件事就说不准了。

可王沿却急了:“难道我们真的怕了一个女人不成?就算她身后有荀家又如何?大不了一起杀了。”

萧敕正要劝一句,窦蔺就笑了起来:“公宁兄稍安勿躁,我只说了会答应,却没说会做到,如今薛京重伤,钟白被囚,谢蕴身边没有能用的人,我们就算阳奉阴违,她又怎么能知道呢?等一切成了定局,她死都死了,还能做什么呢?”

王沿这才恍然,仰头大笑起来:“还是窦兄你想得周到,如此甚好,甚好!”

窦蔺谦逊地摆了摆手,抬眼看向长廊深处,那里是谢蕴住的屋子,他意味深长一笑:“那我们就去会会这位谢家二姑娘吧。”

谢蕴若有所觉,拿着木梳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向了门口,脚步声虽然听不清楚,可的确是有的,她等的人来了。

可她却并没有停下动作,仍旧一下一下梳着那还没来得及干燥的发丝,等将所有乱发都打理顺滑,她才抬手摁在了小腹上。

这不会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世家一定会费尽心思耍手段,所以她一定不能被这痛楚分了神,要谨慎,要镇定,不能给对方任何翻盘的机会。

谢蕴,要撑住。

她轻轻吐了口气,抬眼看向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板被推开,外头乌压压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谢蕴严阵以待的看了过去,却随即愣住:“怎么是你?”

他早有准备

“走快点,没吃饭吗?废物!”

王沿狠狠骂了一句轿夫,身体控制不住地前倾,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谢蕴见面了。

萧敕对他这幅形于色的姿态十分瞧不上:“着什么急?瓮中之鳖还能跑了不成?”

“你们当然不急,”王沿眼底闪过血色,“你们又没死儿子!那可是我的嫡子!至今连个孩子都没留下……丧子之痛我要十倍百倍地和她算!”

萧敕瘪了瘪嘴,王沿不会以为他们都看不出来王三到底是死在谁手里的吧?

够不要脸的。

可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之前他们萧窦两家虽然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在面上出手,可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由不得他们再置身事外了,倒不如卖个人情给王家。

“反正她都得死,就由着你折腾吧,别坏我们的事就行。”

王沿这才满意,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数不清的死法,他想着王三死后的脸,恨不得将那些法子都在谢蕴身上用一遍。

可惜的是时间来不及,只能选一个最痛苦的。

他正来回忖度哪个最合适,身下的软轿忽然停了。

他被迫回神,眼神凶恶:“我让你们停了吗?”

窦蔺提醒似的咳了一声,王沿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抬头往前面看了一眼,就见刚才还空荡荡的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队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