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对方一眼:“统帅,我没事。”

楚镇用力点了点头,他素来冷静,这一刻脸上却难得带了几分欢喜,可惜并没有人为他高兴,除了谋害呼德的罪魁祸首。

“对对对,楚镇让你们保护我,”殷时拖着伤腿爬起来,他没想到这个野兽命这么硬,挨了好几刀都还没死,倒是也亏了他活着,才能救他,“拦住他,死都不能把他放过来。”

话音落下,他连滚带爬地往后头逃了。

谢济动了真怒:“找死!”

他不能让殷时逃了,且不说那延续了十年的仇恨,单单只是他身上有殷稷的药引子这一茬,就不能放他走。

他举枪就要刺,可呼德体形庞大,天生神力,即便身受重伤,也仍旧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眼看着殷时的身影很快就要淹没在厮杀的将士中间,谢济面露焦急,下手越发狠辣。

“谢侯,你去追,他交给我。”

窦兢催马赶过来,抬手挡住了呼德的攻势。

谢济连抱拳都来不及,道了声谢就走了,呼德抽身就要去拦,却再次被窦兢拦住:“呼德,你伤得不轻,现在投降,我让军医来给你医治,还能保住一条命。”

看见他,呼德睚眦欲裂:“叛徒!”

窦兢看了眼腰间别着的短刀,低声一叹:“我从未真正投降,何来背叛一说?”

“我那么相信你!不遗余力的在统帅面前保举你,你竟然是个奸细!”

呼德浑身都在颤抖,原本他们不是没有胜算的,是因为他被窦兢欺瞒,一再帮他,才让他找到机会招降了那么多部族。

如今蛮部大势已去,无路可走,他是蛮部的千古罪人。

“我要杀了你!”

呼德怒吼一声,抡起巨锤般的拳头,朝着窦兢狠狠砸下来,窦兢纵身躲过,他心里怜惜呼德是忠勇之人,很想保他一命,所以并没有正面迎敌,怕他这样的情况,再承受不了更多的伤害。

“呼德,就算没有我,你们也成不了的,皇上天纵英才,当年举步维艰尚且能反败为胜,如今大权在握,兵马粮草充足,怎么会败于蛮部之手?”

“啊!”

呼德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毫不惜力地攻击过来,哪怕每一次动作都会加重他的伤势,让他血流如注,他也毫不在乎,眼睛死死盯着窦兢,发了疯似地攻击。

窦兢不得已,只能举刀格挡:“呼德,你难道真的想让殷时那种人做皇帝吗?如果他做了皇帝,你们的下场一定会比战败更凄惨!”

“统帅不会选错,统帅他不会错!”

呼德再次一拳砸下,巨大的力道震得周遭地面都颤动了起来。

窦兢侧身躲开,满心都是无奈:“你就这么信他?”

呼德的呼吸声逐渐粗重,攻势也逐渐缓慢,失血终究对他是有影响的。

“你根本不懂统帅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又是一拳砸下,“我们兄弟两人,相貌丑陋,异于常人,一直被部族驱逐……你也知道了蛮部有多贫瘠,被赶出部族就只有一个下场,冻饿而死,是统帅把我们捡了回去,把我们养大,教我们功夫,让我们成了受人尊敬的将军,让父母重新接受了我们,你根本不懂……”

呼德语气骤然凌厉起来,蓄足了力气再次砸下一拳,“他是这世上,唯一认可我们兄弟的人!”

“他的大业,谁都不能破坏。”

这句话像是给了他巨大的勇气,原本已经十分缓慢的攻势,竟再次凌厉起来,拳风糊在脸上,火辣辣地疼,窦兢再不敢留手,抽出长刀和他打斗起来。

“可他的大业会把你们带向灭亡!呼德,你得为自己活。”

呼德咧嘴一笑,粘稠的鲜血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我就是在为自己活。”

窦兢眼神沉下去,心里都是无奈,他清楚,他说服不了呼德,对方也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既然没办法助楚镇成就大业,那就为他的大业殉身。

“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