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也有些懵了,她拉着谢夫人走到一旁:“母亲,他吃得少和这些没关系,你吩咐厨房的时候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怎么没关系?”

谢夫人语气很是笃定:“先前送去的点心,他只吃了那豆沙包,可见还是能多吃的,不是爱吃甜的,就是喜欢那花样。”

原来误会的根源在这里,怪不得衣裳的绣样也好,饭菜也好,都变成了老虎模样。

谢蕴哭笑不得:“母亲,那是个偶然……”

她好说歹说才劝母亲放弃了将被子也换成老虎纹样的想法,心力交瘁地回到了餐桌旁,有些不敢想在母亲心里殷稷现在是个什么形象。

一见面就让人觉得脑子不大好,现在还会因为食物样子而挑食……

好在殷稷自己不知道,还好还好。

她怀抱着庆幸低头吃饭,殷稷似是有所察觉,侧头看了她好几眼,谢蕴只当没看见,头都没抬,等察觉到那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了,她才侧头看过去,刚好瞧见殷稷将一堆虎头吃进去。

心里莫名有些发痒,她侧开头轻咳了一声。

“你怎么了?刚才起就古古怪怪的。”

殷稷还是低声问了出来,谢蕴摇摇头,给他夹了筷子山药:“没有,快吃,这可是送行宴呢。”

他们明天就要起程去丰州,这算是伐蛮结束前他们在谢家吃的最后一顿饭。

殷稷仍旧满脸怀疑,可还是听话地夹起来吃了,心里琢磨着有话回去再说,可用完饭的时候谢蕴却先一步不见了影子,她回去见唐停了。

对方正在斟酌着写方子:“他这张方子快不能用了,我给你留两张,到时候看他的情况你再斟酌用哪一个。”

谢蕴将方子拿起来,心情很有些复杂:“多谢你。”

唐停瞥她一眼:“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别少我钱就好。”

话音落下她拎起包袱就打算走,谢蕴愣了:“现在就走?你不和其他人道个别吗?”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多耽误也没有意思,我还是早去早回吧,其他人那里你替我说一声吧。”

她说的这般有道理,让谢蕴有些不好再劝,何况她心里也是希望唐停能早些去的。

“好,路上千万小心。”

唐停摆了摆手,推门就走了,不多时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那般利落洒脱,仿佛不是去涉险,而是出门遛一圈就回来了一样。

谢蕴压下提着的心,朝虚无处挥了挥手,正要回屋子,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紧跟着谢济出现在门口:“阿蕴,唐姑娘呢?”

离别

谢蕴略有些心虚,咳了一声才开口:“她去替我办点事,兄长找她做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

谢济点了点右眼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右眼皮一直在跳,让人心烦意乱的,想请唐姑娘给我看看。”

右眼?

谢蕴抓紧了袖子:“许是昨天出事又受了伤,兄长没睡好吧,让人点支安神香吧。”

谢济摆摆手:“我早就不用那东西了……你的事什么时候能做完?”

他探头往院子里看,谢蕴这才反应过来,眼皮跳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只是想来见见人。

“不好说。”

可惜谢蕴给不了准确答案,只能这般敷衍。

谢济面露失望,“好吧,她回来后应该会去丰州找你吧?”

“会的。”

谢济得到肯定答复,这才转身走了,他背对着谢蕴,让人看不清楚动作,可右手一直抬着,显然是右眼的跳动并没有消停,谢蕴目送他用这样别扭的姿势走远,心口跟着一提,唐停应该不会出事吧?

揣着无法言说的忧虑,她这一宿睡得并不安稳,隐约像是看见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却不等看清就被平宁喊醒了,她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姑娘做噩梦了吧?”

平宁将汤婆子塞进她怀里,又擦了擦她额头,谢蕴这才意识到自己额头都是冷汗,她抬手抹了一把,靠在床头叹了口气。

“姑娘,是不是还想着当年的事情?”

平宁小心翼翼道,谢蕴知道她说的是被齐王玷污的事,摇头否认:“不是因为那个。”

生生死死都那么多次了,这种小事她哪里还会放在心上,她只是有些担心唐停,哪怕对方一身本事深不可测,可毕竟只有一个人,她这个决定是不是做得太草率了……

“姑娘,奴婢给你点支安神香吧?”

谢蕴应了一声,可即便有香的缘故,她后半夜也没能睡着,苦熬到天亮就起身收拾东西了。

谢家父母大约也是一宿没能睡好,谢蕴刚穿好衣裳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二老也收拾了一些东西要她带着,两人没有说多留几日的话,只一直看着她,等将她送上马车时才叹了口气。

“战场上刀剑无眼,千万小心。”

谢蕴低头答应下来:“母亲父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