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扶着她上了马车,这才与二老道别。

马车咕噜噜往前,在岔路口拐了个弯,直奔祁家。

此时祁家正热闹,虽然祁家只有母子二人,可祁母特意请了戏班子,哪怕祁砚看得心不在焉,也不影响祁母的心情。

只是祁砚毕竟还有许多公务,最近皇帝一心铺在大婚上,他不得不多担待几分,所以忍了片刻就起身要走,却被祁母硬生生拉了回去:“你陪我多看一会儿,那么大的官了,该享受也得享受。”

祁砚不爱听这种话,他登庙堂,可不是为了享受的。

“我看母亲自己兴致就很好,应该不用我陪着。”

祁母听出了他的不高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为你操了那么多心,你现在陪我看个戏都不愿意?”

祁砚无可反驳,只能耐着性子坐下来,他度日如年,祁母却很快就又高兴了起来,这其实很反常,打从上次进宫被谢蕴教训之后,祁母好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最近这是怎么了?

祁砚侧头看了她两眼,忍不住问了出来:“母亲,何事这般高兴?”

他这么一问,祁母有些忍不住了:“还不是给你定下了终身大事吗?你等着吧,过几天谢家肯定上赶着来求咱们成婚。”

祁砚一愣,随即额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母亲,你做了什么?”

祁母却不肯再说,祁砚有些焦急,语调不自觉拔高:“你到底干了什么?!”

祁母被这声吼得有些恼怒:“你喊什么?我还能害你?”

祁砚见她死活不肯说,喊了祁母身边的下人就要责问,冷淡中透着恼怒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她自然不会害你,她害的是明珠!”

祁砚抬头,就见谢蕴扶着玉春走了进来。

她是特意没让殷稷进来的,这是谢家和祁家的事,最好不要牵扯上皇家,祁砚毕竟还是重臣,殷稷掺和进来,不好决断。

“谢姑娘?”祁砚诧异开口,“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谢蕴没理他,只看了玉春一眼,玉春连忙扫了周遭一眼,拉长调子开口:“都退下吧。”

虽然他不是祁家的主子,可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可是没少出入祁家,不少祁家下人都认得他,此时见他开口,迟疑都不敢,就慌忙退了下去。

戏班子的人也既有眼力见地去了后台,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了他们四个人。

祁砚看了眼谢蕴难看的脸色,再次开口:“这番阵仗,谢姑娘到底有何要事?”

谢蕴还没说话,祁母倒是先往前走了一步,再见谢蕴,她眼底没了上次见面时的惊恐和畏惧,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得意:“这未来的皇后娘娘是不是来商量和我们家的亲事的?”

她说着笑起来:“虽然您是皇后,可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名声坏了的姑娘我们祁家可是不要的,但你们这嫁妆要是多一些……”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清脆的一声巴掌响,祁母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祁砚被打得偏过了头。

她惊叫一声:“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这一巴掌他是替你挨的,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

祁母被噎得脸色涨红,谢蕴却不再理她,只一眨不眨地看着祁砚:“明珠多次救我,我绝不容忍旁人这般欺辱她,给你一天时间,平息事态,否则……”

她冷冷睨了祁母一眼,转身走了,等她出了门,祁母才回过神来,追着要去骂她,却被祁砚一把拽了回来:“你到底干了什么?!”

家门不幸

眼见祁砚脸都肿了起来,祁母既心疼又恼怒,被这么一逼问也不敢再隐瞒,只能期期艾艾地将自己做的事情说了。

“你说什么?”

祁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母亲竟然散播流言,去毁了一个姑娘的名节。

“你这样会逼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祁母眼神有些闪躲,却很是嘴硬:“不会的,几句闲话而已,只要那丫头嫁过来,不就没事了吗?再说我这说的也是实话,谁让她拿乔,不肯嫁过来……”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逐渐理直气壮起来。

祁砚终于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了她:“你竟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他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将她人踩进泥潭。

“母亲,婚嫁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你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

祁母被教训得恼羞成怒了起来:“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教训我?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小贱人本来就配不上你,若不是出身尚可,我才不会让她过门,现在我给了她面子,她竟然还不肯嫁,我能怎么办?都是她逼我的!”

祁砚被气得发抖,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

婚姻大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凭什么他想娶人家就得嫁?不嫁就得被百般逼迫,流言中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