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摸不着头脑,殷稷却懒得再做解释,抬脚就走,她还想去追,却被玉春死死拽住:“萧嫔娘娘,您还是安生一些吧,萧家谋逆,罪证确凿,满门抄斩都是应该的,您现在还能锦衣玉食的住在昭阳殿,已经是十分幸运了,若是再闹,当真激怒了皇上,您可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萧宝宝被这番话说得僵在了原地,她如今也知道看人眼色了,眼底都是惊惧:“玉春,你替我求求皇上,你替我求求他好不好……”

“萧嫔娘娘别为难奴才了,”玉春甩开了她的手,“您自重,奴才告退。”

他抬脚就朝殷稷追了过去,等走到对方身边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萧宝宝还站在原地,虽然看不清楚神情,但他有种预感,这位萧嫔娘娘,大约没那么容易听劝。

殷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让伊勒德尽早进京求娶吧,朕还要大婚,别让她给朕添乱。”

玉春连忙答应下来,见殷稷提起大婚时语气和缓了些,连忙逮着这个话头又聊了几句,等回到乾元宫的时候,殷稷已经彻底将萧宝宝抛在了脑后,满脑子想的都是大婚的事宜。

可进了殿门,听见内殿细碎的说话声时,他的脸色就拉了下去。

“她怎么还没走?”

玉春哪里能知道,只能含糊道:“应该快了吧?”

殷稷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秀秀还扑在谢蕴怀里,这姿势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她竟然抱了谢蕴那么久!

“薛京呢?”

“臣在。”

薛京自外头进来,他一直跟着蔡添喜在门外,既是叙旧也是等人,但一直等到现在也没见秀秀出来。

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打从她进去声音就一直没停过,他刚才还过来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半分要消停的意思都没有。

殷稷不管这些:“赶紧带她走。”

薛京眼神游移了一瞬,随即侧开头假装没听见。

殷稷:“……你这是要违逆朕?”

薛京叹了口气:“皇上,您这不是为难人吗?臣进去简单,可要是姑姑再撵臣出来,臣该怎么办?要不,您直接下道圣旨吧?姑姑总不会公然抗旨。”

殷稷瞥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糟心,皇权是用来压枕边人的吗?

“朕就没听过这么馊的主意。”

“那您说怎么办?”

薛京抬眼看过来,巴巴地等着他给一个主意。

殷稷却默了,他要是有办法,还用为难薛京?

“算了,朕这一路和她朝夕相处的,抱得时间比秀秀长多了,不和她计较。”

他安抚自己一句,朝薛京招了招手,边听最近京城发生的事,边等着里头的人谈完出来,却不想这一等天就黑了。

“秀秀话怎么这么多?”

“……姑姑也没少说。”

殷稷瞥了一眼薛京,薛京不敢和他对视,但不肯改口,殷稷正要说点什么,内殿就响起了脚步声,他瞬间将薛京抛在脑后,可算是说完了。

他抬脚就要进去,可那只脚还没等落地,外头就传来了窦安康的声音:“谢姐姐?是你回来了吗?”

殷稷:“……”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旧账该算算了

窦安康径直从殷稷面前穿了过去,进了内殿。

原本要离开的秀秀停下了脚步,再次折返了回去,内殿里刚消停了没多久的说话声也再次响了起来——

“方才兄长和我提起你,我还以为他是癔症了,你竟是真的回来了……在宫里那么久,你竟都没想着要和我相认……”

这是窦安康的哭诉声,虽然听着比方才秀秀的声音要冷静一些,可她素来体弱,这般啜泣便格外惹人怜惜,谢蕴本就十分温和的声音越发柔软。

“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时机不对,怕是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也不急在这一时。”

“那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谢蕴将方才和秀秀说的话又与她说了一遍,半分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殷稷站在门外听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三人没有要分开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回了外殿,见薛京还在外头等着,朝他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今天这怕是要彻夜长谈了。”

薛京有些迟疑,他倒不是想赖在宫里,而是刚才承认这件事的时候,秀秀情急之下没顾得上和他算账,他想着在这里等人出来,趁着她高兴给自己解释几句。

可看里头这架势,果然不像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叹了口气:“是,臣告退。”

他一走外殿就空了下来,他靠在罗汉床上默默盯着沙漏看,玉春放轻脚步走过来:“皇上,要不奴才将几位请去偏殿?”

殷稷摇摇头:“算了,久别重逢,就别扰他们了。”

“那……您去偏殿凑活一宿?”

殷稷也没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