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不敢多言,慌忙退了出去。

楚镇这才一步步逼近殷时:“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是什么处境?吃喝淫乐……你还不如那个弃子像话!”

殷时抓着被子的手骤然一紧,阴恻恻的目光顿时朝楚镇看了过来:“怎么?你后悔投错主了?”

他起身朝楚镇走过去:“别忘了,当初是你说会辅佐我登基的,可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一退再退,手握十万大军,却被人撵到这种地方来,你也配称战神?”

“你还有脸说!”

楚镇脸色狰狞,“这次你说你来负责打探消息,可结果呢?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只能成功一次?”

殷时却丝毫不将他的恼怒放在心上:“原来是刺杀失败了,来找我撒气的……楚镇啊楚镇,你现在这幅样子可真难看!”

“你!”

楚镇被他气得浑身哆嗦,恨不能一把掐死他,这样的混账凭什么值得那么多人去卖命?

先皇遗诏……见鬼去吧!

他抬脚再次逼近一步,殷时似是察觉到了危险,当即换了脸色:“这次是底下人办事不力,我已经惩戒过了,你放心,就算不用刺杀,我也有法子赢,你放心好了。”

楚镇仍旧冷冷地看着他,殷时将手背在身后狠狠攥了起来,却强行露出了一个笑容:“楚侯,我当真有办法,我可以对母妃的灵位发誓。”

听他提起王贵妃,楚镇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半晌后眼底的杀气收敛了起来:“你这次最好没有骗我。”

他转身走了,内侍连忙进来献殷勤,却被殷时一脚踹翻在地,他眼神癫狂,发疯似的踢踹着地上的人,直将人踹得奄奄一息才停下了动作。

“楚镇,你嚣张不了多久了,等我那只饵送上门来,我就让你和那个废物,一起上路!”

家学渊源

第二天一早,侯府的门槛就几乎要被踏破了,周遭官员陆续来觐见,虽说大部分人都让殷稷推给了祁砚,可有些还是得他亲自见。

连带着谢济都被拘在了书房,一整日不见人,等晚上众人才得以歇息片刻,谢济瘫在椅子上,见谢父来了也不肯动弹,气得谢父一连踹了他几脚,可愣是没能把他踹起来。

“岳父,他是累了。”

殷稷起身往前迎了两步,随口替谢济解释。

谢父连忙摆手:“他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八成是在这里干坐了一天,连句话都没说吧?累的是皇上,这地方离朝廷太远,想做什么得层层上报,等消息回来怎么也得一两年,若是朝廷允了还好,若是否了……”

他苦笑了一声:“这次打从知道皇上会御驾亲征,他们就连几年前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实在是劳累皇上了。”

“无妨,”殷稷请人在左手坐了,亲自倒了杯茶端了过去,“此行祁砚也来了,他办差还是可信的,我只消说行与不行,剩下的他会处理。”

谢父虽远离朝堂多年,可当年毕竟是内相,对朝政嗅觉敏锐,与殷稷谈起来很有些投机,虽也有殷稷有意奉承的缘故,可两人的政见却十分契合,一时谈得十分忘我。

“父亲。”

谢济见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可谢父却丝毫没有住口的意思,只能喊了一声,然而他这老父亲充耳不闻,仍旧对着殷稷滔滔不绝。

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他一咬牙:“爹爹爹爹爹爹爹……”

谢父反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叫魂呢?”

“谁让你不理我……该用饭了,现在不去,我娘指不定心血来潮又要做什么。”

一句话把谢父的教训都给堵了回去,他忙不迭站起来:“说的是,皇上,先去用膳吧。”

他说着略有些心虚:“阿蕴那里我已经嘱咐了,可是夫人这边……皇上见谅,见谅。”

殷稷略有些纳闷:“岳母的手艺……这些年都无人发现吗?”

她虽是谢家主母,可当年也是从人儿媳做过来的。

说起这个,谢父的脸色更苦:“她那手艺是我岳母教的,我那岳母与我母亲是自小的手帕交,彼此甚是了解,母亲有心维护她的颜面,所以……”

所以打从谢夫人过门,每逢她要下厨,老夫人都是第一个拦着,但后来他们来了京城,自老宅里搬了出来,就没人拦得住了。

殷稷抬手拍了拍谢父的肩膀:“岳父,保重啊。”

翁婿两人对视一眼,关系越发亲近,说着话就走了,全然忘了还有谢济这个人。

谢济揉了揉眉心,抬脚跟了上去。

下人已经在布置碗筷,父子两人自然地将东西接了过来,殷稷有样学样,做得倒是十分顺手,三人将碗筷摆好,却迟迟没等到人来,谢父索性站了起来:“我去寻一寻。”

“岳父,还是我去吧。”

殷稷忙不迭献殷勤,谢父总觉得这样不好,堂堂皇帝,被支使着找人像什么样子?

他一脚踹在谢济小腿上:“你去。”

谢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