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要走,却被殷稷拉住了手腕:“为什么要明天?你昨天还说要给朕研磨。”

话音落下他才想起来,谢蕴好像还没在下午来过乾元宫,“你下午有事情?”

“是有事情,先前不是说了身体还不灵便吗?唐停教了我一套手法,要揉上一个时辰。”

她体力有限,这一个时辰的活做完得再歇上一个时辰才能缓过来,这一下午可不就过去了吗?

殷稷想起她跌倒的事情来,开口喊了玉春:“他有学这些,你带过去用吧。”

谢蕴哭笑不得,抬手捏了捏殷稷的脸颊:“皇帝陛下,他现在是副总管,跟在我身边像什么样子?你这话说得我都替玉春委屈。”

玉春忙不迭接茬:“不委屈不委屈,能伺候姑娘也是奴才的荣幸。”

别的不说,只看皇帝对这姑娘的态度,说不准日后真可能是宫里的另一个主子,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

但谢蕴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了,殷稷只得作罢,目送她走远才传了小驾来往长信宫去,却是走到半路就被内卫拦住了去路:“主子,您吩咐的两件事,有消息了。”

她都长脑子了

谢蕴心情极好地回了迎春殿,今天殷稷的种种举动都在告诉她,他们离相认不会远了。

她靠在窗前沿着经脉一下下揉捏身体,方才殷稷虽然只是问了一句她为什么下午不去,旁地都没说,可她还是听出了一点他想让自己多陪陪他的意思。

未婚夫都提了要求,她怎么能不答应呢?

赶紧揉完赶紧过去,兴许赶得及晚饭。

她皱眉擦去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虽然已经能走路了,可每次揉捏的时候,血肉深处还是会有酸痛涌上来,全靠咬牙硬忍。

一炷香后,她身上的力气用光了,不得不停手休息了片刻,可不等喘口气,耳边就忽然响起了破空声,有什么东西自窗户里射了进来,她一惊,抬手就抓住了腰间的布袋子,那是唐停给她的防身的东西。

打从他们自极寒之地离开之后,身边就一直有人跟着,为了以防万一,唐停特意给她准备了这些。

好在这次对方并没有恶意,丢了东西就走,谢蕴没敢乱动,等外头彻底屁风平浪静之后才将钉在桌子上的刀子拔下来,还没拆开上面钉着的信,先看见了刀柄上刻着的叶子。

这是谢济送过来的信。

她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警惕起来,谢济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经不得惊吓,不该选择这种办法,除非他现在的处境说不上安全。

她连忙开了纸条,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行踪已露,速离。

谢蕴忍不住蹙起眉头,既然谢济冒险入宫寻她,说的必然是她的行踪暴露了,可她入宫不就是为了见殷稷吗?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是理所应当的,何谈暴露两个字?

莫非还有人在寻她?

能让谢济这般紧张,想必是极有威胁之人。

谢蕴脸色变幻不定,可惜她所知信息太少,所以思索许久,脑海里才隐约浮现出一个想法来,却不等那想法成型,迎春殿里就热闹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嘈杂瞬间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住得又深又远,外头的热闹她是有理由不去凑的,可没想到这次,竟然特意有人来请她了。

那是赵嬷嬷身边跟着的小宫女,大约知道赵嬷嬷和她有仇,敲开她房门的时候一张小脸十分冷淡:“贵人来了,迎春殿所有人都得去听训话,付姑娘也请吧。”

贵人?这说的是后妃?

她瞬间想起来当初刚入迎春殿的时候,赵嬷嬷说过安康偶尔会来查验美人的宫规学得如何,莫非就是她来了?

虽然只是一个猜测,可毕竟多年不见,安康的身子又一直不好,她也一直惦记着,若能见一面,即便不能相认,只看看她还好不好也好,还有秀秀,也不知道她如今如何了。

当初她是将秀秀托付给窦安康了的,想来她应该会把人照顾得很好。

她连忙换了件衣裳,又梳了梳头发这才抬脚往正殿里去,一路上走得很急,若不是一跑就会摔,她真的很想用跑的,可惜迎春殿里的人却对不起她的这份急切,因为那并不是她想见的人。

“还不拜见萧嫔娘娘!”

赵嬷嬷开口呵斥,这速度像是一直在盯着门口,就等着她进门好给她来个下马威。

谢蕴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压下了那无处不在的失望,屈膝见礼:“见过萧嫔娘娘。”

萧宝宝显然也看见了她,确切的说,自从赵嬷嬷开口之后,她就一直在看她,此时见她一开口,便抬脚走了过来:“是你啊,我记得你。”

就在前天她们还见过,那个大雨天里,殷稷当着她的面,将这个女人紧紧抱在了怀里,那么在意那么缱绻,那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讨厌的人。”

走近后,萧宝宝轻笑一声开口,声音里却满是嫌恶,“看见你这张脸,我就觉得烦,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