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要看见她了,她太可怕了……”

做了一晚上噩梦的恐惧和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急需要殷稷的安抚和怀抱,可温暖的怀抱没有接纳她,反而是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她狠狠推开了。

萧宝宝跌坐在地上,被这样粗暴的对待弄懵了,她满眼含泪地看着殷稷:“稷哥哥,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殷稷眼底却毫无柔情,反而是她全然陌生的冷漠和排斥:“萧宝宝,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萧宝宝一愣,显然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可现在比起认错,更重要的是给她安慰。

她挣扎着爬起来,巨大的后怕之下她没能站起来,就这么膝行着往殷稷跟前去,声音里都是祈求:“稷哥哥,先不管这些,我好害怕,你先抱抱我,然后就把谢蕴赶走好不好?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你把她赶出宫,赶得远远的……”

“萧宝宝!”殷稷腾的站起来,忍无可忍似的嘶吼了一声:“你差点要了谢蕴的命,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朕警告过你很多次,如果你敢让她有危险,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你都忘了吗?!”

萧宝宝被他狰狞的脸色吓住,僵在地上再没敢动弹,只有声音无助又卑怯:“稷,稷哥哥……”

萧敕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将萧宝宝护在身后:“皇上,明明是这贱婢做的,您怎么能冤枉悦嫔娘娘?且不说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就算是……”

萧敕狠狠一攥拳,虽然心里直打鼓,却不肯退让半分,这一刻,他出身世家的骄傲显露无疑:“……就算是,您也不能为了一个卑贱的宫婢就发作她,否则我萧家绝不答应。”

殷稷垂下目光,冷冷看了过去。

萧敕紧紧攥着拳,哪怕掌心冒出了冷汗,也不肯退让分毫,萧宝宝是他们萧家唯一的嫡女,他绝不能让殷稷动她!

太给萧家脸了

殷稷仿佛看出了他鱼死网破的决心,沉默许久,慢慢后退一步又坐回了椅子上。

萧敕瞄了一眼,觉得殷稷这副样子应该是打算退让的。

他松了口气,心里又忍不住沾沾自喜,前几天兄长还传信给他,要他最近在朝中谨言慎行,不要和皇上为敌,免得横生枝节。

可兄长毕竟退出朝堂太久了,性情过于谨慎,皇帝再怎么样,也是不敢和他们萧家撕破脸的,眼下这不就是吗?只要他认真起来,皇帝就只能退步。

但这件事,还是要赶紧盖棺定论的好,免得再牵扯上萧宝宝。

他扭头看向苏合,疾言厉色道:“贱人,你还不老实交代,这件事是不是你一人所为?”

苏合满脸木然,刚才殷稷质问萧宝宝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会有一线生机,可现在萧敕这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多天真。

像她这样的宫人,哪有什么生机。

她一头磕在地上:“都是奴婢一人所为,求皇上赐奴婢一死。”

萧敕十分激动:“皇上,她认罪了,您看,的确和悦嫔无关,请您不要再误会她了,也请您严惩凶手。”

殷稷仍旧坐在椅子上没开口,他似是有些头疼,正抬手一下一下按压着太阳穴。

萧敕对他的沉默有些不满,隐约琢磨着殷稷心里大约还是有气的,所以才不肯说话,可他就算不说话,这罪责最后也只能落在苏合头上。

他咳了两声:“皇上看着身体不适,人就交给臣处置吧……来人!”

他高喝一声,两个禁军应声而入,他随手一指苏合,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狠辣:“这就是纵蛇的真凶,拖下去斩首示众!”

他担心苏合濒死会说出不该说的来,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她,可苏合什么都没说,禁军却仿佛聋了一般,迟迟没动弹。

萧敕愣了愣,忍不住看过去:“我让你们把她拖出去砍了,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禁军仍旧不动弹,萧敕气急,正要开口责骂——

“朕刚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殷稷不紧不慢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既没有萧敕以为的气恼,也没有妥协的顺从,反而诡异的过分冷静。

萧敕话头噎住,只能闭了嘴,他有些莫名地转身看过去:“皇上说什么?”

“朕想说,”殷稷垂眼看过来,语气毫无波澜,“这些年,是不是太给萧家脸了。”

萧敕脑袋一懵,被这句话砸得心惊肉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可萧家的骄傲却不允许他低头,他强撑着挺直胸膛:“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萧家这些年为了您的江山可是鞠躬尽瘁,死而,死……”

他想为萧家辩驳,可话刚出口就见殷稷神情陡然变了,威严凌厉,他和之前上朝时的温和样子完全不同,哪怕他就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可强烈又森然的压迫感仍旧扑面而来,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跟着稀薄了起来。

萧敕完全被镇住,这幅样子的殷稷他从未见过,这是比之先皇还要强势的帝王威压。

他额头不自觉沁出冷汗,原本直视帝王的目光迅速收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