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呢?”

钟青这才开口,“皇上是怎么了?吃五天药都吃不好吗?”

唐停张了张嘴,可很快又想起来自己是收了殷稷封口费的,脸上顿时露出纠结来。

钟青按捺不住追问了几句,唐停这才一咬牙,朝他伸出了手:“我这个人很重誓言的,你想让我失信于人,得给一个合适的价格。”

钟青一滞,狐疑地看向谢蕴,这人真是神医?怎么一副市侩模样?

谢蕴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她:“说说吧。”

唐停将其中一百两搁在了殷稷心口,算是还了他当初的钱,如此就不算是失信。

“还是那句话,得有药引子,不然我就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他。”

“多久?”

“你需要多久,我就能给你撑多久,”唐停神情淡淡,说话间还将殷稷身上之前遗留的伤痕都处理了一下,等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才严肃起来,“但你也知道,那是有代价的。”

谢蕴没有问代价是什么,只知道必然是她承受不起的。

“我会尽快。”

“如此就好。”

唐停一连赶了几天路才追上来,说完话就要下去,谢蕴想起殷稷的那些内卫,连忙问了一句,唐停头也没回:“他们给我干活呢,干完了就会来了。”

谢蕴便没再多问,只吩咐人腾辆马车出来给她休息,自己这在龙撵上守着小炉子煎药,等水烧开的时候,车窗被敲了两下,她开窗一看,竟然是一直躲着她的井若云。

我是你的

“井姑娘?有事吗?”

井若云似是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闻见了药味,所以过来看看,你病了吗?”

“只是日常补身的药,不妨事。”

谢蕴摇了下头,她是不会将殷稷中毒的事告诉旁人的。

“倒是你,你的风寒好了吗?”

井若云点了下头,可她说话还带着鼻音,应当是没有痊愈的,但她并不在意的样子:“早就好了。”

她似是还有话要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来,掌中抓着一个香囊:“这是我老家都习惯戴的香囊,说是能强身健体的,做得有些简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那香囊是新做的,针脚细密,一看就知道做的时候用心了。

“多谢。”

她伸手接过,井若云眼睛一亮,忙不迭继续开口:“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刚才收了我的东西,以后就不能逼我背书了,就算要背,也得少一点……”

她越说越小声,显然心虚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狗咬吕洞宾,毕竟谢蕴让她读书是为了她好。

“没人告诉你,我这个人不讲道理吗?”

谢蕴却并不吃这一套,她晃了晃手里的香囊:“东西我要,书你也得背,背不好要挨罚的哟。”

井若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付姑娘,我……”

“下午多背一页。”

“可是我……”

“两页。”

井若云再没敢言语,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谢蕴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心情却并没有因此缓和多少,殷稷的身体始终像颗大石头压在她心里,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榻上的人,随即逼着自己移开了目光,不要想那么多,一定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她试图做点什么分神,索性将香囊拿起来想查看一下里头有什么药材,可眼角却瞥见一道青影矗立在不远处。

她仔细一瞧,正是祁砚。

对方这次的目光倒是难得没落在她身上,反而一直追逐着井若云,看来这法子小有成效。

祁砚这个人虽说有些小毛病,可毕竟本性不坏,若是他能因为钟青的介入而意识到井若云的重要性,将心思放在对方身上,那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祁大人。”

她随手将香囊收进马车暗格里,开口唤了一声,见祁砚侧头看过来才笑了笑,“只这么看着是不行的。”

祁砚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边往这边走边开口解释:“我方才只是在看将士修整,付姑娘你别误会……”

“当真?”

谢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井若云挽起袖子在帮着火头军烧火,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得小兵们脸都红了,不多时钟青就寻了过去,将一捆捡来的柴火丢在地上,抬手将井若云赶到了一旁。

“这些粗活,你一个姑娘家别沾手。”

两人的说话声隐约飘过来,祁砚的目光也再次看了过去。

“我做得很好的。”

井若云解释了一句,大约是最近和钟青已经很熟悉了,身上的畏缩几乎看不出来了,眼下这幅样子只能说是腼腆。

钟青咧嘴一笑,语带纵容:“知道知道,对了,我刚才去捡柴火找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