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

他用力扭开头,看都不想再看殷稷一眼。

“诸卿,教教朕吧,如何让夫人少为自己操些心。”

殷稷又开口,一脸的诚恳,可朝臣们却莫名地磨了下牙,也终于在这一瞬间悟了,皇帝这哪里是在求教,分明是在炫耀……就一顿早饭,你至于吗?

难以言喻的丢人气息逐渐在半空汇聚,众人要紧牙一声不吭,可架不住有人脑袋里只有主子:“臣倒是想和皇上学学,怎么让夫人对自己这般关心,臣日后也想找个这般在乎臣的妻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钟青身上,满是谴责,你个狗腿子!

钟青摊了摊手,毫不在意。

“其实……臣也想学。”

赵仓满尴尬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朝臣们瞬间愣住了,怎么你也这样?

赵仓满极快地朝殷稷瞄了一眼,意思都写在了脸上,看不出来吗?皇上就是想显摆,你不让他显摆够了,今天谁都别想消停。

朝臣们看明白了,心里十分憋屈,没吃到早饭已经很难受了,为什么还要昧着良心做这种事?

回去后他们就得哄着夫人给自己做早饭,这样的气他们绝对不能再吃了!

心里发着狠,嘴上也没闲着,一众人昧着良心说羡慕,试图尽快将这场闹剧糊弄过去。

祁砚却又沉默了下去,手掌不自觉附上了下胃囊,里头正发作着阵阵刺痛,他有胃疾,经不得饿,以往早朝之前也有人夜半就起身为他准备早饭的,但现在人不在府里,这件事就没人做了。

政务的商议一直持续到下午,眼看天都要黑了,殷稷才挥挥手,放过了疲惫了一天的朝臣,却不等众人行礼退下,他先一步走了,坐上銮驾的时候朝臣们还隐约听见了他催促快一些的声音。

“皇上这急着做什么去?”

周尧满脸困惑地问了一句,钟青却笑而不语,还能着急做什么?当然是去见心上人啊。

祁砚一言不发地走了,钟青的答案他也知道,但他不想提。

他心思有些乱,挥退了马车步行往前,却被一阵凄惨的哭喊声吸引了注意力,他抬眼看过去,就瞧见一座官员府邸被强行破开了门,那是牵扯进王家叛国一案里的官员,清明司正在抓补那官员的家眷,有人反抗了两下,就被一刀砍翻在地没了声息。

他睚眦欲裂,快步走了过去:“住手!”

暗吏凶神恶煞地看过来,瞧见是他才缓和了脸色:“祁大人啊,您怎么来了?快让开些,当心溅您一身血。”

祁砚气的浑身发抖:“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就算是要抄家下狱,也得审问判罚之后才可施行,哪有你这般草菅人命的?!”

暗吏很不以为然:“大人,您没做过这种粗活,杀两个他们才能老实,不然到处跑,我们的人也遭殃。”

祁砚胸腔剧烈起伏了起来,这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在他口中竟如同鸡鸭一般轻飘,清明司,清明司!

“你们若是再敢草菅人命,本官必定狠狠参你们一本!”

暗吏古怪地看他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却不等祁砚听清楚他就高声开口:“来两个人,送祁大人回府。”

祁砚被这样的放肆激怒,厉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近前?!”

他毕竟是当朝副相,他不肯走,清明司也无可奈何,暗吏叹了一声:“让您走是为了您好,您既然不愿意走,我们关了门抓人也一样。”

说话间竟真的带着人进了门,不多时里头就响起惨叫声,祁砚抬脚要上前,却被门口的守卫死死拦住。

天色彻底黑下来,门内没了动静,清明司的人也都撤走了,祁砚却仍旧站在门前,这不是他想要的清明盛世,不是皇帝一言既出,无人敢驳;不是一人犯罪,举家连坐;更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就发动战争,伤亡无数……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祁大人,你看见了吧,这就是皇帝,为了保住他的皇位,杀再多的人他都不在乎,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仁君了,这些人的惨案只是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多。”

陈立的声音忽然响起来,祁砚没有理会,对方也没有上前,只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地上:“皇上亲征在即,草民也得回去了,不管世人怎么说,北周那位都是正统,我要回去为真正的天子而战,大人保重。”

他躬身一礼,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祁砚这才转过身,怔怔看了两眼地上的瓷瓶,正统吗?

他目光闪了闪,最终狠狠一咬牙,弯腰将瓷瓶拿了起来。

祁砚来访

“这些东西都带上,还有那件狼裘。”

殷稷用了晚膳就找了张单子出来递给玉春,上头的东西看得玉春直咋舌,皇上这可太舍得了。

“什么东西?”

谢蕴一听到亲征的圣旨发下,就开始置办出征要用的东西,却发现越收拾东西越多,冷不丁听见殷稷开口还要带别的,下意识问了一声,玉春连忙将单子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