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不可遏,扑过去就要挠她的脸,膝盖却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打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她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

秀秀抓住机会,丢下石头就跑。

女使连忙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一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却忽然笼罩在了她身上。

“你想去做什么?”

女使一僵:“薛,薛司正。”

薛京半蹲下来,垂眼打量着她,女使被看得心惊肉跳,正想颠倒黑白卖个惨,却不等开口就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薛京透着凉意的声音宛如索命的恶鬼:“我应该警告过你们,别动我的人,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顿胖揍

女使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见薛京,宫门都下钥了,这个煞神怎么还在宫里啊?

她以为秀秀是一个人才敢上前嘲讽两句的。

她哆哆嗦嗦地求饶:“司正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不敢了,以后看见秀秀奴婢就绕着走……”

薛京看着眼前胆战心惊的人,眼底没有丝毫怜悯,可这毕竟是宫人,他再怎么嚣张狠辣,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宫墙之内杀人。

何况秀秀已经教训过了,那丫头难得生气一回,他得给个面子。

“没有下次。”

女使大出一口气,忙不迭道谢,爬起来就要走,可大概是当日薛京险些活活砸死掌珍的事给她造成了极大的阴影,她腿不受控制地发软,试了几次竟都没能爬起来。

薛京却没再理会,自顾自掏出帕子擦干净了手,抬脚循着刚才秀秀跑走的方向找了过去。

尚服局里光线昏暗,显然是没了人,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除了坐在灯前发呆的秀秀,只剩了两个看守东西的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已经靠在一起睡了,偌大一间工坊十分安静,薛京想着秀秀刚才又凶又怂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

可很快心情就沉了下去,女使说了谢蕴几句话而已就能激得秀秀这一向隐忍的丫头动手,自己那天可是不顾她的请求,执意去抓谢蕴的,这气怕是不好消。

他不自觉搓了下指腹,掌心有些湿润,怎么哄人他还真是不擅长,可总得做点什么。

他犹豫许久提着点心包小心翼翼的上前。

“秀……”

“啊!”

秀秀猛地跳了起来,转身的瞬间什么东西铺天盖地地朝薛京洒了过来。

饶是薛京功夫十分不错,可他对秀秀并未设防,变故又发生的太过突然,不等他反应过来,金粉就糊了他一头一脸。

而做了坏事的人还在疯狂叫嚣,却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自己造了什么孽。

“我不会和你道歉的,谁让你咒姑姑的,你挨打是活该!”

秀秀一退三尺远,色厉内荏都写在了脸上,她随手抓起身边的布料胡乱挥舞,仿佛这样就能把坏人赶走。

薛京从懵逼中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一身,又看了看可怜又可笑的秀秀,无可奈何地抹了把头上的金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认识秀秀已经很久了,但似乎每次他都不能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这丫头是不是和他的衣裳有仇?

他叹了口气,快步上前,怕秀秀再把那料子烀自己身上,他一把就抓住了。

秀秀被扎了一针似的,猛地一哆嗦:“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不客气了啊!”

她迅速察觉到抓着布料的那只手十分有力,根本不是自己能抗衡的,十分机智地放弃了料子,随手抄起身边的笸箩,抬手就要砸。

薛京没想到自己这防患未然的举动会换来更糟糕的后果,忙不迭开口自报家门:“秀秀,是我!”

然而晚了,笸箩还是砸了下来,劈头盖脸的,毫不留情。

薛京挨了好几下才找到机会抓住秀秀的手,无力道:“是我,德春,别砸了。”

秀秀终于肯听人话了,乱打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带着几分怀疑,几分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看了过来,瞧见果然是薛京,顿时一喜:“是你啊,吓死我了……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还以为是玉珠呢。”

玉珠就是方才被两人都教训过的女使。

薛京无言以对,秀秀质问得如此理直气壮,都让他有些怀疑在笸箩砸下来之前,自己是不是真的没开口了。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我说了。”

秀秀十分笃定地摇头:“不可能,我没听见!”

薛京:“……”

行,你没听见,就当我没说,挨这顿揍我活该行了吧?

他有气无力地将笸箩从秀秀手里拿了出来,顶着满头包拉着她找了个空旷些的地方,正要将点心递给她,秀秀却忽然挣脱他的手,蹭蹭蹭走远了好几步,背转过身去肩膀开始抖。

薛京:“……”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叹息了多少次了:“想笑就笑吧,不用顾忌我。”

秀秀这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