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正要来禀报,说萧夫人到了,可一进门就被四分五裂的茶盏惊得一哆嗦,连忙跪了下去,声音都颤了起来:“禀,禀太后,萧夫人到了。”

太后冷冷哼了一声,半晌才咬牙切齿道:“让她进来!”

她心口剧烈起伏,可等萧夫人进来的时候,她却只剩了满脸慈和,眼见人要跪地见礼,连忙让秦嬷嬷把人扶起来:“咱们在闺中时也算是相识,就不必多礼了。”

萧夫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臣妇今日是为了悦嫔来的,听说她最近时常冲撞太后,大伯嫂嫂都不在,这就是臣妇的责任,是臣妇没有教导好悦嫔,心里实在是有愧,请太后重重责罚……”

说着又哭了起来。

太后紧紧攥着帕子,你这么大动静进了宫,要是真罚了你,哀家和整个荀家,还不知道会被人编排成什么样子!

她气得要磨牙,面上却只能起身,纡尊降贵地亲自将萧夫人扶了起来,还得吩咐秦嬷嬷:“让悦嫔起来吧,说到底不过是冲撞了哀家的名讳,都是一家人,哀家怎么会和她计较?不过是为了让她记住这个教训,才让她反省反省。”

萧夫人连声谢恩,时不时还要哭几声,哭得太后脑仁突突直跳,最后赏赐了不少东西,匆忙将人撵了出去。

等人一走,她的脸色就黑了下来:“以为这样就能让哀家收手是吗?悦嫔那样的脑子,纰漏不找都是一堆,你们给哀家等着!”

她看向秦嬷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意思却十分明显。

秦嬷嬷连忙应了一声:“太后只管放心,敢这么算计您,就算您不说奴婢也不会放过他们,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一定逼得她自己推了这掌宫权。”

太后冷笑一声算是同意了。

秦嬷嬷匆匆下去吩咐,铆足了劲打算挑剔,却不想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话竟都是悦嫔没再下新的吩咐,操办寿宴的事暂时搁置了。

秦嬷嬷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一连确认了几遍才知道这不是玩笑,她茫然地回去找太后商议,太后却也愣了,她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形。

对方什么都不做,她要怎么挑剔?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拿着朝廷的体面,皇家的威严说事,督促悦嫔要尽快准备。

悦嫔那边答应的倒是好好的,却愣是几天过去了都没动静,眼看着寿诞之日越来越近,太后有些坐不住了,只能让人传召悦嫔,得到的消息却是对方不在宫里,已经随驾去了上林苑。

她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萧家养的什么女儿?寿宴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完全不放在心上,马上就要到日子了,她却只顾着参加春狩玩乐。

简直,简直……

她越想越气,可现在人在外头回不来,她只能派人自己置办,原本拖了近一个月都没做成的事,如今短短几天就置办妥当了。

但那是后话了,此时的萧宝宝正对着殷稷死缠烂打,因为殷稷不准她去上林苑。

想去上林苑的人是谁

“你初掌宫务,太后寿宴又在即,这种时候你怎么离得开?”

“离得开的,都安排好了。”

“就你?”殷稷满脸都写着不信任,“不准胡闹。”

萧宝宝有被冒犯:“我怎么就不能安排了?”

殷稷连话都懒得再说,只拧眉看着她,萧宝宝被看得心虚了起来,破罐子破摔似的跺了下脚:“不是我,是谢蕴行了吧?她说我可以出去玩的。”

殷稷满脸不可思议:“谢蕴让你去?真的?”

“我怎么敢骗你啊,不信你把她喊过来问问。”

殷稷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就见苏合候在门外,身边空荡荡的,谢蕴没来。

打从被送去昭阳殿之后,她一次都没回来,连秀秀都没再问过。

可萧宝宝说,是谢蕴让她出宫的,那是不是说明真正想出宫的人是……

入宫四年,她的确一次都没出去过,也该憋闷了。

殷稷沉默下去,萧宝宝又纠缠起来,他似是被缠得没了办法,终于松了口:“罢了,明天就允你同行,但若是宫里出了什么问题,你必须立刻回来。”

上林苑离着皇宫也不过两个时辰路程,快马加鞭,足够当天来回。

萧宝宝兴奋地应了一声,根本不管殷稷说了什么,只管答应。

她本就是好玩好闹的性子,萧家嫡出的只有她一个姑娘,家里不管是长辈还是兄长都十分宠爱,养得她什么都敢做。

可进宫后她就被困在了这里,先前又被禁足了好些日子,现在难得能出去,她简直恨不得肋生两翅,现在就飞出皇宫,连道别都没顾得上,抬腿就往外头跑。

殷稷犹豫片刻还是喊了一声:“使臣多蛮野,你多带几个人。”

别落下了不该落下的人。

“知道了!”

萧宝宝风风火火地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行李钻进了马车,殷稷去晚一步,没能瞧见她带了谁,直到进了上林苑,才瞧见谢蕴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