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对那个孩子明明很好,怎么会……

所以,他是真的信了投胎转世的说法?真的将小公主当成了谢蕴来养?

她朝殷稷看过去,眼神复杂得难以分辨。

王惜奴却又忍不住笑了,当初她撒这个谎的时候也不过是察觉到了皇帝想让她一尸两命的意图,无奈之下得拼死一搏,她亲手给小公主烫了梅花,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可谁能想到,竟然真的将皇帝给骗了,还一骗就是三年,这让她每每想起来就控制不住的愉悦。

一个了无生趣的男人,只要给他一点希望,不管多虚假,他都会上钩……真是太有意思了。

“放我出去吧,这个地方,我已经呆腻了。”

她艰难止住了发笑的本能,看向殷稷的目光满是笃定。

玉春有些受不了她的猖狂:“你放肆!敢在皇上面前无礼,你有几个脑袋?”

王惜奴却连看他一眼都懒得,人心就是这么容易琢磨的东西,只要抓住了弱点,便能无所顾忌。

“皇上,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殷稷半垂着头慢慢抬了起来,他远远看了王惜奴一眼,叹息一声:“你这般猖狂,就不怕激怒朕?”

“……猖狂?”

王惜奴重复一句,忍不住似的再次笑起来,“皇上,我一无所有,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你太贪心了,想要的那么多,你明知道谢蕴已经转世了,还要在迎春殿养那么多人,甚至把人接到乾元宫去……你就没想过我会生气吗?”

“所以,乾元宫里的蛇,其实是你?”

殷稷忽然转了话锋,王惜奴也不奇怪,只幽幽叹了一声:“我以为你会怀疑萧宝宝那个蠢货,怎么会联想到我身上呢?”

殷稷神情又冷淡了下去,“你这算是认了?”

“是啊,我认了,”王惜奴毫无畏惧,“你这次忽然把我下狱,是不是因为你接进乾元宫里的两个女人也都死了?”

她仰脸闭了下眼睛,却并不是哀痛,而是在极力克制,克制自己控制不住溢出来的兴奋。

“也是我干的……”

她轻轻捂住胸口,身体很明显地在战栗。

王夫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个混账,私下里做就算了,怎么能当着皇帝的面承认呢?

“你给我住口!”

她试图去捂王惜奴的嘴,却被一把推开:“没什么好怕的。”

王惜奴猖狂叫嚣,“小公主一天喊我母妃,他就一天不敢动我!”

小公主就是谢蕴转世这个谎言她告诉了自己无数遍,已经深信不疑了,哪怕明知道殷稷有可能会怀疑,她也无所畏惧。

他太在乎谢蕴那个女人了,但凡有一丝可能,他就不敢冒险。

“你这么嚣张,就不怕朕不管不顾?”

“你敢吗?”

王惜奴冷笑一声,话里都是轻蔑,她从未见过弱点这么明显的人。

殷稷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低头叹了一声:“朕敢吗……问得很好,那就在吊死的时候慢慢找答案吧……赐她三尺白绫。”

话音落下玉春连忙拿着白绫上前,王惜奴不敢置信地后退:“你疯了?你不想和她再续前缘了?你要是杀了我……”

“有件事你好像一直没发现,”殷稷歪了下头,“朕的谢蕴,早就回来了。”

真正的杀手锏

王惜奴一愣,却是不惊不怒,只是古怪地看了殷稷一眼:“你疯了吧?她早就死了,三年过去,血肉都烂没了,你就是把人挖出来也只剩了一把骨头,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说着自己摇了摇头:“她绝对不可能活着回京城……她若是还活着,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句话像是给了她莫大的底气,再次上前一步抓住了栏杆,加重语气道:“对,你来了这里就证明你还是被我要挟住了,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唬我的。”

“朕来这里,不是为了你那个瞎话。”

殷稷微微侧开头,眼底是很明显的恼羞成怒。

现在想来他也觉得自己当初愚蠢至极,不,不是现在,是打从确认付粟粟就是谢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很愚蠢了,竟然真的会信投胎转世这一说。

简直太丢人了,好在不管谢蕴怎么打听,他都一个字没透露,这点脸还能保住。

他轻轻吐了口气:“朕此来,是为了亲手送你上路。”

王惜奴一死,他做的这件蠢事就会被彻底遮掩,也不会有人再想起,皆大欢喜。

“玉春,”他抬了抬下巴,“她看起来不会老实,送她一程。”

玉春手捧白绫上前开了牢房门,两个禁军立刻会意地上前帮忙,王夫人眼见事情急转直下,眼底思绪几番转换,最终还是躲到了一旁,她改变不了什么,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王惜奴也终于在这一刻确定了殷稷不是在说笑,可她仍旧没有恐惧,脸上反倒都是愤怒,声音也十分尖厉:“你说的是真的?谢蕴真的没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