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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萧宽痛苦的不停打滚,却连声疼都喊不出来,只能啊啊惨叫。
萧夫人扑过去抱住了他,却始终没有为他求情一个字。
殷稷丢了匕首,看着满手的血面露嫌恶:“脏。”
暗吏连忙打了水来,为他净手。
殷稷眼底的寒霜却仍旧没有消退,他没想到当年的事他竟记得这般清楚,甚至连拦着他,不许他对萧宽下手的人,他都能一一认出来,好巧不巧的,都在这牢房里。
“除了二老,都处决了吧,看着烦心。”
萧夫人浑身一抖,萧赦也抬头看了过来,虽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真到了这一刻,他们还是哆嗦了起来,一起死也就算了,可却非要他们看着这些儿孙先走……
萧家人抱头痛哭,怒火都放在了萧宽身上,若是他刚才不冒头,他们是不是还能活几天?
萧夫人被硬生生拉开,一众萧家子弟扑上来对着萧宽拳打脚踢,萧氏夫妇厉声呵斥,却根本无人肯听,场面逐渐混乱。
殷稷懒得再看,转身就走,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一个矮小的影子,他脚步一顿,这里竟然还有孩子?
他转身看过去,那孩子正看着他,大约是年纪太小,还不知道处决是什么意思,满眼都是懵懂。
薛京上前一步:“这是萧定的遗腹子,出生在滇南,今年三岁。”
他其实一直想问问殷稷这孩子要如何处置,却迟迟开不了口,因为理智上他清楚,斩草要除根,可心里又属实不忍,所以拿不准该不该开口。
殷稷也沉默下去,那么小的孩子……
可他不能留下麻烦。
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禁军统领左昭忽然匆匆闯了进来:“皇上,谢姑娘晕倒了。”
喜脉
殷稷当即顾不得再处置萧家,匆匆回了乾元宫,里头灯火通明,太医挤挤挨挨,蔡添喜显然是知道谢蕴的重要性,这是将当值的太医都请了过来。
谢蕴半靠在软榻上,烛光下脸色有些苍白,殷稷看得心口一揪,却没敢说话,唯恐打扰了正在诊脉的廖扶伤,没能将问题看出来。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他手心却已经沁出了冷汗,等廖扶伤退开时他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谢蕴的手:“阿蕴,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方才气你气得狠了?”
谢蕴有些难受,可听见这句话还是有些想笑,虽然有些恼怒殷稷胡闹,可也知道那不是存心气她,何至于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气到要晕厥?
“你呀……”
她下意识想戳他额头,可当着那么多太医的面,还是艰难止住了:“我只是忘了吃唐停给的药,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总往自己身上揽。”
殷稷握住她的手,满心都是懊恼,谢蕴虽然的确离不开唐停给的药,可先前也不是没忘记吃过,从没有像今天这幅样子。
“我以后不再胡闹了。”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
谢蕴语气里都是无奈,殷稷闷闷地应了一声,抓着她的手摩挲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侧头朝廖扶伤看了过去,眼神发沉,一副准备好了迎接坏消息的样子:“说说吧,阿蕴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廖扶伤躬身一礼,随即看了身边的几位太医一眼:“回皇上,臣等商议了一番,都觉得谢姑娘这是……”
殷稷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目光瞪的太医浑身发毛。
廖扶伤被看得哭笑不得,他要说的可是个好消息:“皇上,谢姑娘这是喜脉。”
殷稷心下一松:“喜脉不是大病吧?好治吗?”
廖扶伤呆住,愣愣看着殷稷,正要开口解释得清楚一些,殷稷便猛地僵住,随即眼睛霍地睁大:“你说什么?喜脉?!”
他抬眼看着太医,又回头看看谢蕴,喉结清晰地滚动了一下:“阿蕴,这个喜脉和我想的那个喜脉,是一回事吗?”
谢蕴也没想到,打从当年被唐停带走医治后,她的身体便一直不太好,连葵水也时有时无,她还以为不会有孩子呢。
她心里多少都有些惊喜,可见殷稷这副比她还激动的样子,只好压下情绪安抚他:“应当是吧,不然你再问问太医?”
殷稷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太医。
廖扶伤连忙俯身:“恭喜皇上。”
众人纷纷跟着俯首,一时间恭贺声传遍乾元宫,殷稷忐忑不安的心骤然落了地,可随即那颗心脏就像是被丢进温水里慢慢地泡,泡得那东西都化开了,软成了一团。
谢蕴,孩子……
他抓着谢蕴的手,将脸颊埋了进去,半晌一滴灼烫的泪水落在了谢蕴手心。
谢蕴眼神颤动,朝蔡添喜看了一眼,蔡添喜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碍事了,连忙引着众人退了出去,不多时乾元宫内殿便只剩了两个人。
谢蕴这才低下头,在殷稷发顶轻轻落下一吻:“稷郎,我们有孩子了。”
殷稷身体颤了颤,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却死活不肯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