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不敢置信地瞪过去,你就是这么做奴才的?

秀秀有些心虚,但这么大的锅她真的背不起……

谢蕴深吸一口气:“秀秀,你先出去吧,我和皇上单独说几句话。”

秀秀如蒙大赦,一溜烟走了。

谢蕴撩开被子下了地,眼神比那天要殷稷睡地上的时候还凶。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随即抬脚就走:“我想起来还得去见见萧家人,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后再说。”

再会萧家

殿门砰的合上,察觉到谢蕴并没有要追出来收拾他的意思,殷稷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懊恼,这事被谢蕴发现了,应该是办不成了,太过可惜。

但可惜过去,他又隐约觉得刺激,不知道晚上回来后,谢蕴要怎么罚他……

他既期待又忐忑,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一抬眼却瞧见宫人正僵在原地,惶恐又困惑地看着他,心里想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皇上在自己宫里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皇上做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皇上的事岂能好奇?你们不要命了?

殷稷抵唇咳了一声,慢慢站直了身体:“来人,摆驾清明司。”

宫人们这才动作起来,纷纷继续手里的活计,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失态过。

玉春连忙传了銮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清明司去。

里头薛京和郑寅正在审问萧赦,即便身处牢狱,他身上也不见多少狼狈,一身镣铐之下,是对功败垂成的坦然,倒是比当年弟弟萧敕要从容得多。

“说吧,滇南那边谁是你的同伙,京中那些刺杀皇上的刺客,是不是你们的手笔?窝点在何处?都交代清楚了,我给你个痛快。”

郑寅拍了下桌子,虎目凛凛地瞪着萧赦,对方却只合眼养神,半分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他脸色一沉,眼底生出愠怒来:“真是不长教训,三年前抄家流放的罪没吃够是吧?现在还嘴硬……摊上你这么一个族长,萧家可真是好运气。”

“夏虫不可语冰。”

萧赦盘膝坐在地上,他年纪太大了,这三年的东躲西藏,让他看着比真实年纪要更衰老,整个人都透着腐朽,可他眼底却仍旧带着上位者的睥睨。

他斜视着郑寅,对他的指责满是不屑,话里也充满嘲讽:“你这等微末小卒怎么会知道我萧家的鸿鹄之志?祖宗基业,决不能就此衰败,我等所为,虽结果不如人意,却对得起列祖列宗。”

“不见棺材不落泪!”

郑寅气地抓起了墙上的鞭子,却见薛京抬了抬手。

“何须动怒?”

他起身绕过桌案,在萧赦面前半蹲了下来,“既然萧老觉得对得起列祖列宗,那不如等你萧家满门抄斩之日,我将你萧家祖宗的牌位请过来,让他们亲眼看着你们萧家是如何灭门绝后的,可好?”

萧赦浑身一抖,刚才还油盐不进的人,此时却被这句话刺得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冷静,可他却还是咬着牙没有开口。

可他身后还关在牢房里的萧夫人却忍不住了:“你方才说满门抄斩……那宝宝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萧稷不能杀她。”

薛京垂眼轻笑,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秀秀这丫头气他没说谢蕴姑姑回来的事,抓着他的手画了一堆花钿,说是尚服局研究的新花样,拿他试一试,此时他那手背上花里胡哨的,金的银的红的,各色花样都有,瞧着十分精彩……也十分丢人。

洗倒是简单,水一冲就没了,可他不想洗,那丫头画的时候可是很用心的,就这么洗没了,多可惜。

所以今天,能不用刑还是不用刑得好,不能让血迹污了这花样。

“夫人这话说得见外了,”

他后退一步靠在了桌案上,眼睛仍旧盯着自己的手背,不得不说,虽然这花样太多,看得人有些眼晕,但仔细瞧瞧还是精致又别致的……秀秀果然有才华。

他勉强将注意力从手背上收回来,淡淡一瞥萧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是你萧家的女儿,怎么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萧夫人脸色大变,神情变幻一瞬后咬了咬牙:“若是我们交代,可能留她一条命?流放冷宫都好,只要她活着就行。”

萧赦大怒:“无知妇人你给我住口!那都是效忠我萧家的死士,你若是出卖了他们,他日萧家要如何东山再起?”

“子孙都要死绝了,”萧夫人也忍不住怒吼,“你还想着东山再起?你拿什么东山再起?!”

萧赦被这句话气得发抖,挣扎着要站起来,可身体毕竟已经行将就木,他几番尝试还没能爬起来,只好坐回去继续责骂萧夫人。

萧夫人不管不顾:“当初我就劝你收手,你不肯听,现在连女儿都要搭进去……我十月怀胎,受了多少苦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看着你害了她!”

她挣扎着看向薛京:“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但宝宝真的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