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议。”

门客们连忙见礼退下,等没了外人,祁砚才抬手揉了揉额角:“母亲,我说过,我议事的时候莫要惊扰我,有些大事你也是不能听的,倘若传出去不该传的,我如何保你?”

“你别跟我说这些!”

祁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是你娘,你的事我有什么不能听的?你别吓唬我……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谢家回京了?”

祁砚指尖微微一颤,谢家回京的事他早有所料,心里并不意外,他好奇的是明珠有没有一同回来。

“我知道……”

“知道你还在这里不动?”

祁母声音拔高了些,一步冲到了桌案前,“他们还给别人送了请帖,却没有你的,你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

“母亲,慎言!”

祁砚语调也高了一些,眉眼一沉,刻意压制的上位者的威势顷刻间显露出来,“这种话岂能随意乱说?我是朝廷官员,不是玩弄权术的奸人,你这话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我离罢官也不远了。”

祁母被唬了一跳,连忙闭了嘴,却又有些不服气:“自己家里,怎么就能传出去……”

传不出去?

祁砚忍不住冷笑,若是传不出去,王家的管家得是怎么死的?那么多被请去清明司的人,又是怎么出不来的?

“您快出去吧,以后别在儿子忙的时候过来了。”

他低下头去看奏报:“青竹,送老夫人回去。”

小厮连忙走了进来,祁母却不肯走:“行了行了,我不说这些了,他们没给你下帖子就没下吧,我也不计较这个了,但是你还是得去一趟。”

祁砚有些不耐烦,艰难克制着没开口。

祁母却是越说越兴奋:“现在几个世家就只剩了这个谢家还在,也只有他家的女儿才配得上你,你说巧不巧,这次谢家进京,还真的带了个女儿,说是族中行十六,今年十七岁,正是好年纪。”

祁砚一顿,谢家的女儿?

莫不是明珠?

她真的一起入京了吗?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你觉得如何?”

祁母见他神情变化,还当他是动了心思,眼神当即炽热起来,“你要是觉得合适,我这就让媒人去提亲。”

祁砚回神,脸色越发不好看,且不说明珠已经动了和他退婚的心思,绝不会媒人过去一趟她就答应,即便她真的答应,哪有什么都不问就直接登门提亲的?

这何其怠慢?

“不如何。”

他沉声开口,“谢家入朝,本就是我反对的,这时候怎么能与谢家联姻?即便是真的要求娶,该有的姿态和礼数也得有,你这般举动,将人当成什么了?”

祁母被教训的脸色讪讪:“我这不是着急吗,最近我可听不少人都在打听那谢家的女儿。”

谢蕴即将为后,又极得皇帝爱重,若能迎娶她的妹妹,日后朝中必有助益,谁不想要这样一条通天路?

她儿子虽然年纪轻轻就身为副相,可上头不是还有个内相吗?

若是娶了这谢家的女儿,那位置不是板上钉钉?

“按照礼数来也不是不成,你先去谢家走动走动,找机会见那姑娘一面,你这样的品貌,那姑娘一见定然动心……”

“行了,”眼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祁砚连忙打断了她,“我的事你别操心了,我自有打算,您出去吧。”

祁母见他这般油盐不进,也有些恼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井若云那小贱人?那种货色有什么好?就是给你洗脚都……”

“砰”的一声响,祁砚摔了砚台,祁母滔滔不绝的话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祁砚弯腰将砚台捡起来:“不小心摔了,母亲,你说完了吗?我现在真的很忙。”

眼见祁砚的脸色不对,祁母终于有些怵了,讪讪后退了一步:“行,你先忙。”

青竹连忙将她请了出去,还抬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可祁母却是越想越气,也不知道井若云那小贱人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他放着世家贵女不要,就想着那个破烂货。

不行,她不能让儿子这么错下去,祁砚不去谢家,她去!

“来人,备马车,我要出门。”

她匆匆往门口去,等她把两家的婚约定下,将那贵女娶过门,她不信祁砚还能执迷不悟。

竟然是你

马车骨碌碌停在谢家门前,祁母理了理衣襟,扶着婆子下了马车。

谢家曾煊赫一时,这宅子自然也是京中除却皇宫之外,最精巧最富丽的地方,哪怕祁砚年纪轻轻就贵为副相,皇帝赐的宅子也是极好的,可毕竟没有累世经营,那宅子再怎么收整,也比不过谢家的底蕴。

祁母看着那朱红大门,心底泛起一丝嫉妒,可又想着日后若是祁砚娶了谢家的女儿,这宅子也有一半算是他们祁家的了,那点酸味就又散了。

眼下只等双方办了喜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