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冠不整,还张口闭口把洞房挂在嘴边······”

沈长策回头看伏江,他看到伏江手上拿着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屋檐上的枯草。

沈长策当他无知,不怪他多嘴,只道:“他们喜欢多说。”

伏江玩着手里的草:“他们说的挺有意思。”

伏江擡眼看着沈长策,突然笑道:“以前极少有人和我说话的,我身上沾上了人的气息,他们就会和我说话。”

沈长策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又问他:“天外天是哪?”

伏江回答得奇怪:“在天上的天上。”

沈长策问:“你是仙人?”

伏江把g草做成一个小草人,放在眼前观察:“你们都是我做出来的。”

沈长策看着他开心的模样,心里当他说笑。真要是神,那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哪可能像孩子一般什麽也不知道。只有妖才会和兽一样天真,会和凡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看着伏江,伏江玩腻了g草,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又要开门出去。

沈长策下意识拦在他面前,与他对视片刻,沈长策有些心虚:“你要去哪?我陪你出去。”

他怕他走了。

在这扇门之外,伏江什麽都好奇。

他翻看这家的锅盖,用棍子戳碰那家鸟笼里的喜鹊,沈长策与这里的人极少打交道,也只能在那些屋子的主人回来之前拉着他跑开。

伏江所做之事和孩子一般乏味无趣,他稍不留意就会跑得无影无踪。一天下来不见了好几次。

可沈长策跟着他一日,却也不觉得疲倦。

在傍晚时,镇上炊烟袅袅,伏江忽然道:“我饿了。”

沈长策一转头,便是哪里也找不到他。

沈长策在大街小巷里找了半天,一开始心急如焚,直到後来太yan彻底落了下去,沈长策只茫然地走在街上,x口空荡荡的。

他在归家的人影里走着,双目无神。

“沈长策!”有人叫他,可他也听不见,继续盲目地朝前走着。

砰!突然腿上一阵剧痛,那双被油烫伤溃烂的腿顿时跪了下来。张老板拿着一根长棍,扬起来又往自己腿上打。

他的腿上被重重打了几下,沈长策蜷缩在一起,却不记得要挣紮。

张老板打了半天,终於凶神恶煞地质问他:“今天的钱呢?你不想还了就说,我这把你拿去喂家里的狗!”

他看沈长策闷声不吭,心里更气,又扬起棍子打了好几下,专挑溃烂的地方打,打得沈长策的衣衫都渗出血来。

张老板看他这幅si气沈沈的模样,破口大骂:“你还装傻!你还装傻!一开始就应该把你卖去官家做杂役······可人家又根本不要你!所有欠债的里,就你这里最捞不到好处!”

沈长策被打得动弹不得,嘴里进了尘土,一阵腥苦。

这里闹得动静极大,不是没有邻里来劝,可也只是说几句。沈长策平日就冷漠,没多少人缘,而张老板拿他发火也是常事,别人看着他打沈长策,就像看着人打自家孩子那般麻木。

张老板把被呛得直咳嗽的沈长策拉起来,看他眉目渐渐长出少年的俊朗来,又讥讽道:“看你长大了生得人模狗样,想把你卖去做小倌,可你也不会伺候!”

有多管闲事的在一旁小声道:“听说······沈长策家来了个小倌,说是要和他成亲的······”

不过一日,这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张老板耳朵尖听到了,又对麻木的沈长策呸了一脸口水,不可置信地打量他:“你家里还藏着小倌?”

沈长策听他的语气,不知为何心下一慌。被这麽烂泥一般打了半天,现在才终於开口道:“昨日是我忘了留钱买面,我明天一定去。”

张老板听他难得示弱,又拽着他的头发审视了几下他的脸,这才站起来:“你要是每天卖饼,算上利,还得五六年。这麽大一笔钱,你要是跑了,我问谁要去?”

他看着脚下的沈长策又粗声粗气嘱咐:“你以前还算乖,每天都去赚钱,今天一天没来,我是怕你跑了!”

沈长策又再三保证明日会去卖饼,张老板才终於放了他。

张老板走後也没人来搀他,沈长策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站得起来。

他抖着双腿拖着步子,血浸透衣衫,一滴滴落在土壤里。

沈长策察觉不到疼痛,等终於回到那家里,他想起伏江不过一日便找不见了,那腿上的刺痛才钻心起来。

那人只来了一夜,而在此之前也只见了一面。

沈长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与人的缘分便是如此淡薄,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他坐在床边,用手轻轻0着昨夜伏江睡过的地方,仿佛能感受得到他头发的细滑。

半个时辰後,沈长策才拖着僵y的身t站起来,要给自己的腿上药。

这时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