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常来府中走动。”

丹菲头皮有点发麻,嘴上应下了。又和刘玉锦给他磕了个头,段员外郎亲自把李崇送出了大门。

这头,丹菲拿出了玉牌,给段大夫人李氏过目。

李氏对这种段家子孙人手持有一块的玉牌十分熟悉,仔细端详了一番,指着上面一处小缺口道:“不错。这里是你乳娘失手摔的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说要重新再做一块,是你阿爹说不用,说有个缺口才好辨认真假。”

说罢,又拉着丹菲的手,细细询问蕲州的情况起来。

丹菲努力回忆着当初段宁江和自己说过的话,道:“围城后,我们被困了好几日。阿爹在城里抗敌,阿兄则在城外带了援军来救。但是瓦茨军人数众多,阿兄带的军队全部覆灭……后来破城之际,我们和一群百姓逃出城。阿爹和阿兄则……”

大夫人李氏哭得很是伤心,道:“想二弟一生忠勇,最近尽落到这般田地。云郎更是年少有为,却早早地就不在了。真是段家的不幸呀!五娘可知道段家已经挨了圣上训斥的事了?二弟可真是晚节不保!”

二夫人姚氏一直站在旁边抹着泪,不大吭声,忽然听大夫人这么说,眉头拧起来,抢道:“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分明不知哪个奸佞小人在圣上面前造谣生事,污蔑二官,竟然说他失责,将蕲州沦陷的指责全推到了他头上!我们二官一生清廉忠孝,兢兢业业苦守蕲州十四年,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哪里会想瓦茨十万大军突然南下,蕲州一城之兵,怎么能敌人家一国之力?刺史分明就是替罪羊!”

大夫人讪讪,看了丹菲一眼,朝姚氏轻言软语道:“朝堂上的事,你我妇人知道什么?逝者已矣,幸好五娘还活着。咱们别把孩子吓着才好。她千里迢迢上京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想着我就心疼。弟妹是不知道呀,我自打听说蕲州出事后,就没有睡一个好觉。直到今天见了五娘活生生站在眼前,这才松了一口气。”

姚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把丹菲拉了过来,道:“嫂子关心侄女,我也关心女儿呢。我虽然不是阿江的亲娘,可也养育了她三年。夫君和大郎君都已不在,我自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照料。”

这个姚氏,就是段宁江的继母,段刺史的填房妻子。

“瞧弟妹这话,说得多见外。”李氏捂嘴笑道,“我是想,二官和大郎君都已不在了,若五娘再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二房……先弟妹文氏的骨血,可就一个都不剩了。我们可怎么和文家交代。”

姚氏一听“文氏”两个字,脸色就黑了几分,道:“文公和老夫人若真关心这两个孩子,怎么不见他们出来为二官申辩几句?就连大伯和大嫂,明里暗中也没少抱怨我们二房拖累了你们吧?”

这话连丹菲听了都微微皱眉。看来着姚氏真是个口直心快的火爆性子。

“哎哟!”李氏夸张地叫起来,“都是一家人,弟妹说这样的话可就真有点诛心了。二弟和云郎阵亡,大官伤心得彻夜哭泣,好几日都吃不下饭,头发都花白了大半,有眼睛的人可都看着的。这可是段家骨血,至亲的兄弟侄子呀,弟妹没法感同身受,可也别置疑他人的血肉真情不是?”

姚氏是继室,段义云和段宁江不是她亲生的,她自己又和段刺史感情不合,早早就分居。李氏分明就是指责她一无血亲,二无恩爱,和段家人不是一条心。

姚氏气得面色紫红,浑身颤抖道:“嫂子口齿伶俐,我一贯辩不过你。只是你也不该在五娘刚回家之际,就挑拨我们母女关系?我虽不是她亲娘,可七郎君和八娘是她嫡亲的弟妹呢。我们可是一家人。”

“没人说你们不是一家人,弟妹误会了。”李氏赔笑,道,“倒是弟妹自二弟去世后就有些思虑过度,存了些心病。唉,我也是好说歹说,只求弟妹你放下心防,不要让孩子们也跟着生分了……”

姚氏冷哼一声,自顾揽着丹菲在怀,不肯再开口了。

丹菲头晕脑胀地听了一通,大致明白这两个妇人在吵什么。家族之内无非如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大多数人都是可以同享福,却不能共患难的。又或者姚氏如今已是草木皆兵了。

正思索着,就见段员外郎送客回来。他黑着脸进了堂里,扫了一眼两位夫人,然后把目光落在丹菲脸上。他先前的那些激动和慈爱就像跟着面具一起揭掉了似的,现在一张脸上只剩着阴郁之色。

丹菲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不妙。

姚氏似乎没看出段员外郎神色不对,道:“大伯,五娘终于回来了,得带去让老夫人看看。兴许老夫人见了她,病就好了也说不准。”

段员外郎阴森森地盯着丹菲。丹菲胆怯瑟缩地低着头,朝姚氏怀里钻了钻,一副担惊受怕的柔弱之态。

段员外郎沉吟片刻,道:“弟妹和夫人先去收拾一下,我还有话要问问五娘。至于那位……”

众人看向被忽略依旧的刘玉锦。她急忙道:“小女姓刘,是阿……阿江的同窗。”

丹菲小声道:“我和阿锦一路相依为命逃难,便结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