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愧生怜(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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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笑了笑,“什么仙水,不过是托个吉利名头罢了。真生病了,还当请医吃药方能好。将希望寄托在这玄乎的泉水上,最终只会耽搁了自己。”
丹菲沉默了片刻,叹道:“外面那些穷苦百姓,怕也是实在无钱看病买药,才山上来求仙水。人到这个份儿上,留有一线希望总是好的。”
李崇似是勾起了什么往事,淡淡一笑,轻声道:“你说得是。”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走到后殿,就见里面香烟滚滚,和尚正在作法。殿外又站着不少奴仆。
李崇一眼认出那些是东宫的内侍宫人,不由得吃惊,下意识扫了丹菲一眼。
丹菲忙道:“先前忘了和郡王说。今日是小皇孙百日,东宫派遣了内侍过来为皇孙做祈福法事……”
话没说完,一个侍卫就朝这边嚷嚷道:“娘子怎么还未离去?你又是谁?门不是已经关了,你怎么进来的?”
竟然是东宫的人关了寺门?
李崇愣住,急忙侧头去看丹菲。
丹菲却是冷声训斥那侍卫:“不得无礼!这是临淄郡王!”
侍卫吓了一跳,匆忙退下。
李崇咳了咳,“方才……”
“郡王!”方丈匆匆从大殿里出来,一脸惭愧地迎了过来。
李崇知道太子嚣张,也不好指责方丈的不是,只道是来请泉水的。方丈松了口气,引着他往后山泉眼去。
李崇想起丹菲,回头去寻,却见那一袭雪白无暇的狐裘轻轻一摆,就消失在了拱门后,简直像是狐狸精悄然离去一般。
李崇请好了泉水,殿中给皇孙祈福的法事也已做完。方丈请走了太人,终于大开寺门,将香客们放了进来。
那些患病的香客不住磕头道谢,而后涌向后山泉眼。百姓就是如此纯良,纵使受了不公待遇,也无怨言,反倒感激贵人们偶发的慈悲。
李崇思及此,心中有些发堵,问方丈:“太人关了门,那段氏女郎怎么进来的?”
方丈道:“段女郎也同郡王一样,见香客被拦在外,进来给百姓请命的。无奈她只是个女子,太人有有些……厉害,将她训斥了一番,驱赶走了。段女郎还真是菩萨心肠,又给本寺捐了十贯钱,用来给这些香客施粥面。”
李崇不禁脸上发热,辞了方丈,匆匆走了。
这么折腾了一番,回到别院时,女眷们的车马也到达了。李崇见到女儿天真面孔,才又笑了出来,拿装了泉水的竹筒逗她。
“阿爹给小云雀请来了神仙水儿。小云雀喝了,百病不侵。”
韦氏冷眼看着,讥讽一笑,低声道:“要死的总要死,喝了有什么用?”
李崇一听她提“死”字,怒喝:“说什么呢?”
韦氏想起伤心事,眼圈一红,掩着面走了。
李崇也懒得搭理她,只抱着女儿睡了个午觉,然后带着孩子出了门,去拜访泰平公主。
泰平府上永远萦绕着靡靡之音,数名貌美的少年吹拉弹唱,两名得宠的面首正在给她揉肩捶背。
见李崇带着女儿来了,泰平忙把面首都支开,抱着小外甥孙女,乐呵呵地逗着。
李崇环视了一下周围,问:“怎么不见段娘子?”
泰平眼神一闪,笑嗔道:“还一口一个娘子?都认了表妹,叫她一声阿江就好。你寻她何事?”
李崇讪笑,简单地将上午寺庙里的事说了,道:“她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向她道歉。此事本是我唐突了。”
“她一个小丫头,当不得你这么大礼。不过你这冲动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了。”泰平瞪了李崇一眼,随即让婢子去请丹菲。
李崇道:“平日不会。今早在朝中受了气,心烦意乱,忍不住发火。倒是让她做了替罪羊。”
“我说你怎么突然跑山里来了。阿韦没同你来?”
“怎敢不带她来?” 李崇摘了一颗葡萄丢嘴里,斜坐在榻上,“带了妾,却不带她,她还不知道私下怎么闹腾呢。”
“不是都说她如今收敛许多了?”
“那是说她不再随意打杀奴仆了。旁的折磨人的手段,却是有增无减。我都极少去妾那里,就是怕她万一控制不住,弄死了朱氏,云雀奴就可怜了。”
泰平听得他诉苦,似笑非笑道:“难怪你最近同阿苒走得那么近。”
李崇险些呛住,翻身坐直,“姑母别胡说。我同她……她如今也姓李呢。”
“没说你们不守礼。”泰平道,“大家心里清楚着呢。我问你,你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崇拿着葡萄去逗女儿,道:“青梅竹马,同宗同族。就当她是我亲妹子,怜爱她,呵护她,将来再给她寻个好夫婿,风光大嫁。”
“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泰平嘲道,“当初她去和亲,是谁策马连夜出城追了百里?是谁喝酒喝得醉生梦死,哭哭啼啼?”
“谁?忘了。”李崇把女儿塞进嘴里的葡萄掏出来,笑了笑,“十来岁的年纪里做的事,怎么好拿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