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孝恪有点莫名其妙,“嗯?”

“门下如赵国公等亲卫出身的诸将都是有分润的。”侯洪涛小声说:“广陵郡公也是有的,回头让他……”

“洪涛!”侯君集哭笑不得拉开侯洪涛,“军国大事,孝恪兄自有主意,难道会因私怨而废公?”

郭孝恪却是斜着眼睛盯着侯洪涛,“真的假的?”

“真的!”侯洪涛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闹到阿郎面前,张三郎也是活该!”

“明明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撤军在鸣沙、中宁驻军,却不许将校运送……”侯洪涛嘿了声,“那日跑的快,某也有些好玩意落在了灵武呢。”

侯君集脸都要裂开了,“一旦消息泄露,全军有崩析之像……”

“用马车运送,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侯洪涛嗤笑道:“不瞒孝恪兄,张三郎在日月潭也不讨人喜欢……再说了,秦王即将入主东宫,阿郎当年与天策府诸将颇有间隙……”

郭孝恪是个精细人,听了几句就知道侯洪涛在说什么了……明里是在说回头会赔钱赔东西,他对张仲坚的怨愤一方面是因为军略不合,其中也有张仲坚资历太浅的原因,另一方面或者说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大量的珍宝遗失在了灵武县,这是私怨。

侯洪涛这番话是在给郭孝恪一个现成的台阶下呢,这是唐俭给侯洪涛出的主意。

奇兵

九月二十五日,微阴,天空似有乌云密布。

张仲坚抬头看了看空中的乌云,放眼远眺东侧,并没有看见什么突厥游骑,这是正常的,自从段志玄那日击破数千突厥之后,事实上已经停战了,都布可汗只是以突厥骑兵小队时不时在外来回震慑唐军而已。

不过张仲坚也遣派斥候探查,付出一定的代价后得知,如今突厥分为两部,都布可汗率主力驻扎在山水河、安乐河的下游,遥制安乐州,这让张仲坚有些狐疑,他不太能确定稽胡首领刘女匿成的心思。

但张仲坚对原州刺史张士贵还是挺有信心的,此人文武兼资,又生性谨慎,即使稽胡降突厥,也难以偷萧关入原州。

另一部分突厥兵力布置在北侧,约莫是在距离鸣沙大营六七里的地方,依山立营,大约是一万到两万的兵力。

“都布可汗的主力距离鸣沙大营至少五十里。”唐俭出现在身侧,“应该是赶不及的。”

看张仲坚脸色复杂,唐俭补充道:“中宁那边已经出发了,郭孝恪亲自领兵,以侯洪涛、冯立为先锋,侯君集为后盾。”

“嗯。”张仲坚应了声,“此战若能胜,且看都布可汗有何动向,但此战若败……”

这样的冒险,让此刻的张仲坚也掌心潮湿,若是败北,不仅葬送多位大将的性命,接下来鸣沙大营只能收缩防线,拼命死守,等着战事在其他地方结束。

其实说到底,在接到李善的来信之后,在察觉都布可汗的诡异之后,张仲坚下定决心,绝不能只是坐看这场战事……我要成为这场战事的主角,至少是主角之一。

在李善的身边,张仲坚是最渴望向上攀爬的那个人……这一切源自于他的志向与之前十多年内被无视造成的反差。

唐俭笑着说:“魏嗣王当年在山东、代地甚至在泾州、原州亦以奇破敌,既然是奇兵,自然有些许风险。”

张仲坚微微摇头,“阿郎看似剑走偏锋,实则心有成算,当年招抚苑君璋,去岁雪夜下萧关,看似冒险,实则有必胜把握。”

整理了下心情,张仲坚转头看向大步走来的刘仁轨,轻声道:“泾州一战,你手持中军大旗,随阿郎冲阵,一战功成,此战你亦携旗在某身侧,旗倒,斩你头颅。”

刘仁轨兴奋的高声应是。

此时此刻,鸣沙大营南侧五六里处,山坡后的一股突厥游骑正在歇息,随着一声诧异的呼喊,众人转头看去,黄河中一支舰队缓缓的出现在眼帘中,顺流而下的船队势若奔马。

“这么多船只?”为首的突厥将领有些诧异,这些天也没少见黄河上的船队,因为黄河上游有中宁、中卫诸多城池,还直通会州,所以多有船队运载粮食、军械支援鸣沙大营。

但一般都是五六艘而已,今天却是好几十艘。

都布可汗身边的谋士赵德言曾经怀疑过,灵州军主帅张仲坚依黄河而立寨,其实是不合兵法的,但常有船只从会州、中宁抵达鸣沙大营,这倒是有点像几百年前刘寄奴创的却月阵的变种。

目送大量的船只迅速的消失在视线内,突厥将领有些沮丧,实在想不明白大汗为什么还要在灵州盘桓不去,虽然会州不可能支援兵力,但源源不断的粮食补充,使得突厥大军围困鸣沙大营是没有实际效果的。

鸣沙大营高处,张仲坚也看到了船队,命人打出红旗,船队没有停歇,而是径直向下游驶去,消失在了弯弯绕绕的山岭之间。

张仲坚回到中军帐内,扫视着略为兴奋的诸将,“此战,均用骑兵,段志玄率三百重骑兵,一千轻骑为先锋,史大奈、何流率一千重骑,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