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都得不到支援,那坚持到明年四五月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日挑选人手,李家族人大都被挑出。”辛镣儿乖巧的加了句,心想你也别怪我……如果我没下定决心,而你下定决心,那倒霉的只会是我。

陆季览侧头看了眼,“可要即刻搜捕?”

“不急,不急。”梁洛仁玩味的笑了笑,“只李正宝一人,何能里应外合?”

“就算带回来百多亲卫也无济于事,要知道光是县城内兵力就逾三千。”

陆季览眨眨眼,“夏王是怀疑……”

“嗯,已加派人手盯住皇甫家。”

“那就等等吧,的确不急。”

辛镣儿在心里琢磨,自己被交换之前,唐军曾经给了自己一个联络的方式,联络的目标正是皇甫家的皇甫黎,李正宝那边也应该有……不会也是皇甫黎吧?

此时此刻,县城的西北角,李正宝沉着脸,手持酒壶不时的饮上一口,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踱步,脚步时急时缓,显然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不想承认,但李正宝知道自己已经被说服了,自己跟着梁师都那么多年了,年年征战,年年败北,朔方郡已近枯竭,即使依仗突厥掌控两三州之地,那又能如何?

那位邯郸王已经分析的够彻底了,突厥内乱,已经顾及不到梁师都了,被交换回来之后,李正宝很快通过人脉打听到相关信息,的的确确是突利可汗逼着梁师都……都不是交换人质,而是逼着梁师都将李神符、段德操放回去。

要知道在颉利可汗死后,梁师都第一时间选择的是都布可汗,如果不是突利可汗取得了极大的优势,梁师都是不会那么乖乖听突利可汗的话的。

这说明邯郸王没有说谎,突厥的确发生了内乱,如果没有突厥,梁军真的能守得住原州、会州、灵州吗?

要知道仅仅三个月前,梁军一度攻入陇州、泾州甚至岐州,而那位管国公任瑰率唐军北上,就是在固原城外一场大战击溃梁军,顺势收复原州,若不是两位可汗……别说梁师都了,自己八成都难以生返朔方。

李正宝脚步一滞,狠狠饮了口酒,苦笑着摇头,即使突厥没有内乱又如何,都布可汗、突利可汗两位联手,不也被邯郸王大败吗?

长叹一声,李正宝揉着眉心苦思,自己真的要选择为唐军内应吗?

从感情上来说,自己跟着梁师都已经十多年了,这位陛下对旧部不说多好,但也不像对其他部将那般刻薄寡恩。

但从实际出发,李正宝已经没有信心了,就连突厥都不是那位邯郸王的对手,梁师都真的能以三州之地进吞关中,进而与大唐争雄天下?

痴心妄想罢了。

自己倒不一定要像苑君璋一样安享富贵,也不像皇甫族人一般要使门楣不坠,李家不过是朔方乡间豪族罢了,但如果继续下去,自己能逃得一命吗?

李正宝不信他日梁师都败北,自己还能幸运的活下来……大唐邯郸王的酷烈之名遍传北地,在草原上都能止小儿夜啼,难道会心慈手软的再次饶自己一命?

各种念头在李正宝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涌现,很久之后,他轻轻推开了门,月光照在他半张脸上,显得隐晦不明。

“三弟……”

“大兄。”

“记得有个亲卫……”李正宝低声道:“是几个月前从俘虏中挑出的……就是那个极擅弓箭的。”

“是,刘保,就是原州人。”

“记得他曾经提及,他有个兄弟在皇甫家做门子……”

“好像是。”

“叫他来一趟。”

李正宝不打算立即去联络皇甫黎,倒不是觉得梁洛仁会怀疑自己这种被放归的,而是在担忧辛镣儿……那位到底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先等一等,稍微等一等。

李正宝觉得,辛镣儿比自己聪颖,也比自己知趣,如今大唐兵锋正盛,突厥都几度大败,不可能容忍梁师都长久占据关中三州。

如洗的月光洒在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固原县城上,静悄悄的,只在拐角处偶尔见几人活动下被冻僵的身躯,而视线依旧落在目标上。

士气可用

固原县内被放归的李正宝、辛镣儿有着不同的选择,他们的命运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暂时来说,很难说谁的选择正确,谁的选择错误。

唐军大营中,局势也差不多。

当李神符疲惫而又羞愧的走进中军大营,在宽阔的大厅内看见那个背手而立的身影的时候,复杂而怨毒的情绪在内心深处滋生。

当年在河东,自己贵为郡王,出任并州总管,是河东权柄最重的人物,后来还曾经出任河东道行军总管,而那时候的李善不过是个代县令罢了,虽然得陛下信重,但自己何曾将其放在眼中。

才过去两年,不过两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有些人会习惯性的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李神符显然就是这种人。

李神符只会想到,若不是李善当年雪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