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什么来。

李善脸上笑容愈发温和,转头看向苏定方,“可收到亲卫传令?”

“收到。”苏定方毫不迟疑道:“遣派骑兵副总管段志玄、冯立向左侧遮蔽战场,不得越百泉县,后都布可汗逃窜,段志玄率军追击被困,冯立破阵接应。”

“噢?”李善挽起了冯立,笑道:“此战之前,孤便提及,望你二人如武安、万彻,携手抗敌。”

“段志玄被困军中,足下率军救援,此非足下之过。”

张士贵瞄了眼段志玄,心里琢磨李善会怎么处置……要知道这位是最早一批投入秦王麾下的心腹大将。

冯立起身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李善的脸色,才轻声道:“之前北上追击,末将破阵被突厥困住,是志玄来援……”

顿了顿,冯立补充道:“未过百泉县……”

“未过百泉县?”李善眉头一挑,瞥了眼苏定方。

当时与李善一起听亲卫回报的窦轨嘴角抽了抽,这戏演的还像模像样的呢。

苏定方微微颔首,“若非冯立力劝,段志玄当继续往北追击,必被突厥所困。”

一旁的李道玄淡淡道:“适才斥候回报,红水河、百泉县均有伏兵,约莫有五六万骑,铺天盖地,密如黑云。”

窦轨与温彦博对视了眼,突厥还真布置了伏兵啊,难怪李善要发落段志玄,若不是冯立力劝,李善又事先严令,抵达的数千唐骑至少一半都要埋骨原州。

要知道至今通过边界抵达的兵力也不过数千,折损过重,不说对接下来的战事影响,万一突厥反攻,还真未必扛得住。

换句话说,窦轨之前的猜测都得以证明,这位邯郸王心思如渊,不可揣摩。

李善叹了口气,“诸位皆知,孤从不因派系而有别。”

“前八日战事,段志玄出任骑兵副总管,数度冲阵有功,今日战事,北上追击破敌,缴获汗旗,立有大功。”

“虽未过百泉县,亦属战场违令……”

李善轻笑道:“给你两个选择,其一具表有功,调回长安,其二功分冯立,罢骑兵副总管。”

“末将不愿回长安。”段志玄立即答道,再被赶回长安一次,脸都丢尽了,别说秦王了,就是父亲只怕都给自己一顿鞭子。

“起来吧。”李善遥遥望着远方盘桓还不肯离开的突厥骑兵,“薛万彻补骑兵副总管,张士贵领中军,与西河郡公、钱九陇主责修建营寨。”

倒霉的突利

鏖战大半日,已近黄昏。

在骑兵之后,唐军步卒也陆续赶到了,沉重而庞大的战车一时间带不过来,只带来了大量的拒马枪,同时李乾佑从战场搜罗了大批的战马,与齐老三将已经烧制好的红砖以及各式安营扎寨的材料源源不断的运输过来。

突厥显然也看穿了唐军的打算,此地距离百泉县很近,如果修建营寨,向西延绵,能与百泉县成掎角之势,甚至还有可能直接与百泉县相联,彻底封死要道。

原州、泾州边界的道路不止一条,甚至还有水路,但能容纳大批骑兵迅速通过的,只有这条路。

“突厥还不肯退吗?”窦轨有些奇怪,如此大败,唐军又没有追击,依山而守,兵力源源不断而来,突厥没有任何理由将这场战事继续下去。

李善也有点意外,阿史那·社尔那厮难道忍不下这口气,但就算忍不下这口气,也要在元气大伤的前提下提防突利可汗啊。

至于突利可汗,难道不应该将目标转向阿史那·社尔,难不成要头铁来试试会不会头破血流?

虽然诧异,但唐军在张士贵、钱九陇的指挥下开始布置防务,以步卒携带拒马枪向外延展,以冯立、薛万彻率骑兵在两翼护佑,民夫与部分步卒开始修建营寨。

时不时有小股突厥骑兵来袭,忽来忽去,窦轨索性让民夫将大量红砖以堆放的方式向外形成屏障,长度从数米到数十米不等,以弓弩手伏于砖石之后,再派遣阚棱率数百陌刀手散在阵后。

略高的山丘上,李善看了片刻后,笑着说:“论起布阵,酂国公胜孤多矣,定方兄亦不及也。”

以步卒限制骑兵,空间的封锁永远是最重要的,在目前的局势下,惯用的手段一般是以刀盾兵、弓弩手组成的小队斜向穿插到内线,以此限制突厥骑兵的活动空间。

但窦轨却别出心裁的使用红砖,效果非常好,一方面能给步卒极强的保护力度,突厥骑兵也没办法直接破阵,总不能让战马去撞墙吧,另一方面也使突厥很难判断唐军步卒的数量,很难寻找到软肋。

突厥尚未退去,其他将领都已经各就各位了,就连王君昊都被补入骑兵为薛万彻的副手,李善身边只有刚刚赶到的长安令李乾佑,听了这话点头道:“扶风窦氏,数代皆出英杰,文韬武略,各有所长。”

李善啧啧两声也点头表示赞同,李唐立国不过数年,世家子弟中以扶风窦氏出的人物最多,哪一家都比不上。

窦抗、窦琎都随李世民参与了浅水原、洛阳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