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集中权柄。

而阿史那·社尔与突利可汗先后与颉利可汗敌对,但也都走的这条路……不仁不义还好说,但不忠不孝,这个帽子戴在头上,是阿史那·社尔非常不希望看到的。

当然了,只是第一段话,还不至于让阿史那·社尔如此狂怒……呃,实际上来说,阿史那·社尔如此狂怒,或者说做出如此狂怒的姿态,是在向突利可汗表明态度,或者说是在试探突利可汗看了这封信后的态度。

因为信中的第二段话,李善信誓旦旦……虽然你突利可汗曾经背盟,但我李怀仁却是讲诚信的,毕竟是义结金兰,八拜之交啊!

更何况你我之间无冤无仇,有什么生死大恨吗?

只不过阿史那·社尔此人,贼子野心,所图甚大,兄长不可不防啊!

小弟唯恨社尔其人,此战只望能取其首级,战后两国罢兵,君统兵草原塞上,吾皇居于关内,两不相犯,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挑拨离间(下)

我贼子野心?

我所图甚大?

看到这段话的时候,阿史那·社尔虽然是为了试探突利可汗的态度,但心头怒火也实实在在的是冒得十丈高啊。

你李怀仁这是完全不讲道理啊,比我这个你们汉人口中的胡蛮还不讲道理啊!

难道每次不都是我吃了亏,你占了便宜吗?

难道去年不是你亲自生擒活捉了我吗?

难道我反戈一击,杀叔称汗,不是被你李怀仁逼得吗?

到头来是我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引兵来犯,反而是你恨我恨的理所应当?

难道不应该是我恨你吗?!

这信口开河、胡搅蛮缠、无风起浪的能耐,也难怪搅得五原郡大乱,搅得草原一片纷争。

帐内渐渐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开口,只阿史那·社尔沉重的喘息声不时响起,最让他忌惮的是信中最后一段话。

那段话只有一句话,若君心有犹疑,今日可汗旗分立,当知小弟诚意。

要知道昨日两面汗旗是立于一处的……阿史那·社尔眼角余光扫过去,猜测突利可汗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突利可汗勉强笑道:“看来李怀仁的确求胜心切。”

“不错,你我携手,即使地势狭窄,唐军也难以速胜。”阿史那·社尔情真意切道:“故李怀仁意欲离间。”

突利可汗点头赞同,“汗旗还是立于一处吧。”

阿史那·社尔心里一松,但随即脸色微变,沉吟片刻后道:“或可明后日分立……”

突利可汗精神一振,“即刻传令,大军汇集?”

“嗯。”阿史那·社尔咬咬牙,“他李怀仁如此雄烈,自然要给他这个机会!”

此时此刻,唐军中军内,李善笑着摇头,“颉利可汗已死,铁勒九部有割据之像,阿史那一族渐有衰势,社尔与什钵苾虽非雄才大略之辈,但也非寻常胡人可比,阵前离间,就算两人起隙,相互提防,也必不会调头举刀相向。”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温彦博赞同道:“去岁朔州,突利可汗坐视,颉利可汗终致大败,这一战使突厥元气大伤,更让铁勒诸部有不臣之心。”

李善没再说什么,只向北方眺望,今日从天亮至今,两军对峙,只有游骑来回穿梭,不时有小规模战事,但双方均未大动干戈。

收回视线,李善瞄见不远处的临济县公阚棱,数百粗壮大汉正在那歇息,那是阚棱组建的陌刀队,这两日阚棱再次从军中挑选,陌刀队扩建到八百人了,这是一支在关键时刻能改变战事走向的强大力量。

但也需要谨慎而合理的投放到战场中……这是一个难题,很考验李善的临阵指挥能力。因为陌刀手身着重甲,手持一人高的陌刀,所向无敌,阵前无一合之敌,但缺点也非常明显。

机动力太差,活动范围太小,非交战的时候,陌刀手都不会披甲,因为铠甲太重了,就是不开战只是穿着也很耗费体力。

所以李善不得不给八百人的陌刀队配上数百匹驮马,以及几百名辅兵,专门用来运载铠甲、陌刀以及帮着陌刀手穿甲。

看到李善在关注陌刀队,胡演有些好奇,他一直在关内,从来没见识过陌刀的威力,倒是一旁的刘仁轨小声介绍了几句,他曾经随任瑰参与平定江淮一战,与江淮军中的陌刀手交战过。

钱九陇小声道:“或可再让右军向西北方向,中军北移?”

李善犹豫了下,他知道钱九陇的意思,左军昨日两次全军北移、东移,彻底封锁了西侧战场,而右军为了控制要道,移动的距离不长,如果再次往西北方向,同时中军北移,突厥骑兵的活动范围几乎都没有了,那时候在关键时刻将八百陌刀手投入战场,很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等等,再等等。”李善放出了诱饵,但并不知道诱饵有没有被鱼儿吞下,也不知道鱼儿会不会脱钩。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整体局势上,突厥控制要道将主动权握在手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