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

奇怪?

李善真是被这句话气了个倒仰,随手就是一鞭抽过去,范十一在坐骑上来了个难度很高的铁板桥躲了过去。

“你还盼着出事?!”李善笑骂了几句,心想梁军果然是试探性进攻,虽然击败唐军,但看拿不下华亭县,就退回原州了。

七百骑一路缓行,华亭县南城门外,李善脸色不太好看,转头看了眼候晨,“常达此人,心胸甚是狭窄啊。”

候晨也不禁点头赞同,常达率军北上,结果兵败龟缩,长史杨则不肯北上来援,邯郸王率亲卫急行相援,但常达居然不肯出城相迎。

王君昊冷哼一声,“别驾张世隆已然战死,长史、司马尚在汧源,常达不肯出迎,难道连遣派下属出迎都不肯吗?”

李善也觉得有点奇怪,虽然自己与常达不合,但现在率兵来援……难道是因为梁军已撤,常达觉得无所谓了?

虽然张世隆战死了,但录事参军事裴宣机当日是随常达一起北上的,总不会也战死了吧?

就算裴宣机也战死了,常达也能让华亭令张文禧出面啊,正好可以缓解矛盾,找个台阶下,常达不会那么不通权变吧?

不可能,这种官僚不可能不懂。

正奇怪间,张文瓘忍不住低声说:“怀仁兄,小弟先去问问。”

李善倒是不太在乎排场,但既然率亲卫赶至,以防万一,是必须将兵权握在手中的,想了想点头让张文瓘先去看看情况。

“王君昊、侯洪斌率两百骑随孤入城。”李善吩咐道:“张仲坚率其余亲卫驻守城外。”

亲卫队中,王君昊、张仲坚两人掌总,其余几个小头领分别是曲四郎、齐老三、何方、侯洪斌,每人领一队。

候晨瞄了眼李善,心想这位郡王虽然年轻,也足够仁义,但心思却深得很,一般来说贴身的亲卫一直都是朱氏族人,但却刻意将侯洪斌带在身边。

就在这时候,一骑从东面疾驰而来,是范十一麾下的一个斥候,面带不忿道:“郎君,北城门那边正有近千士卒入城,为首的是左领军将军裴龙虔。”

李善小声啐骂了几句,原来如此!

当日自己从同洲换成陇州,裴世钜那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侄儿裴龙虔塞了过来,就放在原州南侧,靠近陇州的平凉县,应该是兵败南撤。

特么常达不是没有出城相迎,而是没来迎接自己啊!

也是,虽然自己贵为郡王,但却出任司农卿,也没带大军来援,随行的只是几百亲卫而已,而人家裴龙虔却是正儿八经的左领军将军。

李善向来碰到事就想得多,常达兵败,别驾战死,这时候与裴龙虔合流,若能坚守华亭以拒梁军南侵,说不定可以借裴世钜、裴寂得以免罪,而如果来迎接自己,那就不好说了!

李善心里苦笑,自己觉得常达心胸狭窄,说不定常达觉得自己心胸狭窄呢……不然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去扒闻喜裴氏的大腿?

想到这,李善无谓的笑了笑,也不下马,带着两百骑过了城门。

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锅了(下)

此时此刻,华亭县北城门外,常达正忙着在与裴龙虔叙礼,并小心的打探原州战事。

裴龙虔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勉强笑着说:“可恨襄邑王贸然出战……据说后平原郡公出兵相援,结果也被击溃,梁贼席卷三州,在下见事不可违,只能引兵南撤。”

常达不擅军略,但却是个老官僚,听到这话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想不明白,只问道:“平凉县可遭梁贼侵扰?”

裴龙虔摇摇头,“南下来犯陇州的梁贼绕行固原,先破六盘关,后破陇山关,并未攻打平凉县。”

一旁的裴宣机插嘴问:“九郎,南撤可曾见梁军踪迹?”

“斥候曾经回报,数千梁军往西北方向撤兵,可能是回军攻打固原。”裴龙虔眼神闪烁,“先进城再说吧,此次南下遇战数次,战马折损,士卒只能入城以避。”

其实裴龙虔并不是从平凉县而来,在灵州战报传来之后,他率兵北上,在固原县外被梁军击溃,只带数百骑南下,之后一路上先后遇敌数次,伤亡殆尽,不过也收拢了不少溃散的唐兵,聚拢近千人逃入陇州。

常达点头称是,视线扫了扫裴龙虔身边的几个亲卫,笑着说:“有如此悍勇之士,此番华亭必然固若金汤。”

裴龙虔笑道:“如今华亭兵力充足,必能北拒梁军,以待援兵。”

两人相视一笑,说到底打的都是一个主意,虽然战败,但毕竟主责是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李神符、段德操,而自己坚守陇州,也算有功。

常达心里还在琢磨,裴龙虔、裴宣机都是闻喜裴氏西眷房子弟,依靠这股势力,邯郸王应该不敢夺军吧?

常达最怕的就是李善夺军立功,关于去年大战的内情外人不知,但常达通过常何知道的很清楚,回头李善再弹劾自己兵败,导致别驾张世隆阵亡。

常达心里很清楚,自己在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