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豪门大族,娶妻嫁女多有时起时微的大族,如独孤氏、扶风窦氏、弘农杨氏、洛阳长孙氏,最近两代更有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这样的五姓七家。

从某个角度来说,李渊选择这个封赏虽然有让李善顶锅的意味,但同时也弥补上李善在世人眼中最缺憾的一块拼图……身世。

张文瓘兴冲冲的说:“下次再遇,王仁佑那厮再拿此说事,必要给他几个耳光!”

“胡闹。”张氏训了句,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姑母,侄儿先走一步,姑父入直中书,说不定就是他拟诏呢。”张文瓘笑嘻嘻的说:“适才思谊兄发帖,今夜聚饮为怀仁兄贺。”

“那是……”

“思谊兄乃中书令杨公长子,去岁进士科,与怀仁兄是同科,极为交好。”

张氏微微点头,她也听说过李善交友广济,但没想到杨恭仁长子与其为友……之前东山寺那事儿还历历在目呢。

目送侄儿离去,张氏侧头看了眼女儿,笑道:“再无碍处了。”

崔小娘子低着头不吭声,白玉一般的脖颈染上一层绯红,一方面是因为虽然已然定亲,但因为当年李善亲斩崔帛首级,清河崔氏族人还是有大批反对的。

清河崔氏一族,出仕者除了崔信之外都依附东宫,因为太子李建成对李善的怀柔笼络没有明着反对,但一直拿着门楣说事,如今这个障碍已经不存在了。

另一方面,张氏有意提前为女儿行笄礼……行笄礼之后就能嫁人了,但崔信一直反对,被迫无奈在都已经定亲的情况下拿门楣说事,张氏好几次都被气笑了。

是你自个儿说什么算是门当户对,却非要将女儿留到十五岁,李家其他的什么张氏也不在意,但朱氏性情刚烈直率,与女儿颇为投缘,相处融洽,所以张氏有意尽早完婚。

毕竟明岁李善就要加冠了,如果真拖上四年,只怕朱氏日后和女儿相处就有些间隙……张氏是崔信的第二任妻子,过门后与婆婆相处很是有些磕磕碰碰,一旦出了什么事,老人家就要说,“当年卢氏如何如何……”

再加上张氏未有子嗣,唯此一女,一边想着这些,她一边打着腹稿,准备稍后好好劝劝夫君。

而此时此刻,中书省内,崔信勉强堆砌笑容应付来恭贺的各位同僚,去中书侍郎温彦博处告了个假,准备提前溜号。

温彦博刚刚觐见从宫内回来,笑着说:“清河好福气啊,如此英杰,实是手快,不过亦乃天合之作。”

清河崔氏一族,在北魏、周齐隋三朝均未得郡望为号,直到崔信招抚苑君璋后,得封清河县侯,所以温彦博以清河相称。

“彦博公过誉了。”

彦博其实是字,温彦博本名温大临。

“绝非过誉,仅《爱莲说》一文,汝女汝婿足以铭传后世。”温彦博笑着说:“适才陛下传召,命某与邯郸郡王同行,巡视代、朔二州。”

崔信脸色变了变,扯开话题寒暄了几句离开,迈出中书省,由承天门大街走出朱雀门,他侧头正看见老迈的裴世矩在侍者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提前放衙的不止一人啊。

崔信沉默的回了家,一进门看见急迫迎上来的妻子,以及眼中带着希翼的女儿,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坏了。

大半个月前李善回京第一时间觐见,出宫后崔信就察觉出有些不对,立下大功的李善被陛下罚俸……只不过其中缘由,李善始终不肯透露。

将近二十天后,突然附宗正属籍,册封郡王,太奇怪了,再加上适才得知,中书侍郎西河郡公温彦博奉命巡视代州……由不得崔信心疑,那位未来女婿估摸着又折腾出什么事了。

听着妻子的絮絮叨叨,崔信长叹了声,“依你依你,你遣中人相询,让李家登门请期吧。”

不一定是今年明年出嫁,但许李家请期,就意味着出嫁已经正式提上了日程……再拖也拖不了多久,一两年也就到顶了,怎么也拖不到十五岁及笄。

张氏诧异的看着丈夫,自己准备了那么多说辞,还没说一半,丈夫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崔信在心里暗骂,如果自己完全不知情也就罢了,但既然知晓一二,如果不让李家来请期,谁知道李善那小子会怎么想……他可以确定一点,虽然不知内情,但必定是有一定危险的。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宠女狂魔的秉性啊,崔信的心情很糟糕。

但长安城内,因为这件事,心情比崔信更糟糕的人还是有的。

裴宅的一处小院内,李德武靠在榻上,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啐骂道:“父亲不认,现在连祖宗都不认了!”

反应(下)

黄昏时分,通往日月潭庄子的道路上,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车厢里偶尔有人低喝几声,驾者立即挥动长鞭,驱使马匹加速。

两三年了,李善的到来对周边环境产生了很大的改变,世家子弟、达官贵人来东山寺上香,第一印象,也是印象最深的就是这条路,用细碎的石子填充而成,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