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看向陈叔达,“门下省可收到军报奏折?”

陈叔达摇摇头,视线落在立于李渊身侧的平阳公主身上,“是怀仁来信?”

李善通过平阳公主勾连陛下,这条线,殿内宰辅都心里有数。

平阳公主先试探的看了李渊一眼,才开口道:“非突厥大举来犯,盘踞云州突厥五千骑兵尽劫粮草辎重,驱赶云州百姓,南下攻打雁门关。”

“怀仁信中提及,突厥驱赶百姓攻关,杀戮甚重,其状极惨。”

诸位宰辅都在摇头……呃,裴世矩还在府里装死呢,中书令杨恭仁摇头道:“说不通,说不通。”

李渊放下手中的信,面无表情的说:“不用猜了,领兵者乃是颉利可汗独子欲谷设。”

“噢噢……”

“原来如此。”

“这就说得通了。”

殿内众人恍然大悟,前年李善生擒欲谷设……这等羞辱,自然是恨之入骨,难怪在这时节也要来犯。

私人恩怨啊!

李建成窥探李渊神色,试探问道:“父亲,可要遣派援军?”

“坚守不出即可。”李世民条件反射的反对道:“雁门守军数千,足以守关。”

“二弟此言差矣,马邑在后,突厥何敢攻打雁门关?”

李世民难得的被堵的没话说,瞄了眼平阳公主……这的确是个疑问。

援兵(下)

面对这样的局面,李渊心里有点无奈,心想李善这小子也太能折腾了,让其执掌代州总管府到底合不合适?

其他的不说,这个季节,仅仅靠一个名字,就能引得突厥五千骑兵来犯……用后世的话来说,拉仇恨能力太逆天了。

而且昨日还接到赵郡王李孝恭的奏折,唐军在解决后顾之忧后,正准备集中兵力攻打当涂、芜湖、枞阳,两线开战,兵力粮草倒是不吃紧,但若是江淮那边久攻不克,而突厥增派兵力攻打代州……

“欲谷设欲逼怀仁出塞一战。”平阳公主突然开口,“不如使怀仁调离?”

李渊有些心动,这是个办法……调离李善,突厥必退。

李世民察觉到了李渊的态度,其实这次的战事无所谓,但关键是……在江淮战事之前,李唐不可能与突厥大规模的开战,父亲是怕李善或主动挑衅或被动的被挑衅,导致大战立起。

在心里琢磨了下,李世民点头道:“三姐说的是,调离李善,另遣派大将镇守代州,定然无忧。”

话音刚落,李建成扬声道:“李怀仁尚未加冠,坚守雁门以拒突厥,立下奇功逼降苑君璋,如此大功,未晋爵,父亲授其重任,如何能轻易调离?”

李世民面无表情,心里在想,果然……太子如今是,只要我赞成的,他都反对,只要我反对的,他都赞同!

呃,其实反过来,也一样。

李建成身子前倾,“父亲,当令代州佐官、将校即刻启程,调集关中、河东兵力,或可使任城王弟遣派偏师北上。”

李渊看了眼李建成,又看了眼李世民,虽然他一般情况下都是站在东宫这边,但在军事上很看重次子的意见。

“若怀仁执掌代州,突厥大举来犯,如之奈何?”

李建成奋起道:“父亲此言差矣,若无怀仁,难道突厥就不会南犯河东?”

感觉到李渊投来的询问眼神,李世民嘴唇抖了抖,才道:“大兄此言倒是在理,但若无义成建言,处罗可汗、颉利可汗未必会重兵压境。”

李渊微微点头,这的确是个理由,突厥犯境那是难以避免的,但正是因为前隋的义成公主在搅和,突厥出兵的时间点、兵力都受到了影响。

个人对战事也是拥有影响力的,作为逼降苑君璋,斩郁射设,并生擒欲谷设的人物,突厥今年出兵的时间和兵力也可能会受到影响。

李建成看了眼对面的李世民,轻笑道:“二弟所言也在理,但怀仁连立奇功,若是调任……”

李渊有点头痛,他知道长子的意思,以李善刚刚立下的功勋,以及实际执掌代州总管府的权责,还真找不到太合适的位置。

若是在年前召其回京,即使是个相对比较差劲的位置也可以,大不了升为郡公甚至国公为补偿。

但如今已然执掌代州总管府,再召回京中,位置差一些就说不过去了。

一旁的平阳公主冷眼旁观多时,低声道:“若突厥大举来犯,至少五月。”

先拖一拖,反正只要李善不出塞一战,雁门关必然无恙,等突厥大举来犯之前,再调其回京,或者调任他职。

李渊下定决心,径直下令,“年前任命的代州佐官、将校即刻启程北上,从关内道、京兆、河东各处调集五千兵力,驻守代州。”

李唐行府兵制,平日农事,闲暇操练,逢战事受命出征,但并不是没有常备兵力的,从三道调集五千兵,并不是难事。

中书令杨恭仁、左仆射裴寂一一应下。

李渊迟疑了下,继续道:“令并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