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将近十人,李昭德还在气鼓鼓的,询问清楚后扯着杜构的袖子,两人争个不休。

最先和李善搭话的是程处默,他倒是挺服气的,呃,可能是幸灾乐祸于一直不对眼的尉迟宝琳也栽了跟斗。

李善行了一礼,“不敢当,那日实在抱歉。”

“无碍,无碍。”程处默笑道:“只不过父亲回京听说了此事,严声训斥,督促习武。”

众人中最为年长的是房玄龄长子房遗直,捂着脸颊苦笑道:“那日混乱不堪,在下也挨了两记。”

李昭德嗤笑道:“那日李兄好端端的坐在那饮酒,是谁先行挑衅?”

李善有些意外,看了眼李楷,后者微微摇头。

王仁祐之事并没有传扬出去,一方面是因为毕竟同安长公主是秦王的姑姑,另一方面李楷也不希望这事闹得太大……闹大了对李善不好,对王仁表更糟。

杜构哼了声,“入门只看到丘神勣被摁在地上!”

“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李昭德阴阳怪气的说:“动手也就罢了,偏偏还以多输少!”

这话一出,周围人脸色都挺难看的。

“十二弟!”李楷拉下脸喝了声。

李善苦笑着上前两步,看向站在最中央的长孙冲,“长孙兄,那日之事实乃误会,你我皆受无妄之灾。”

“诸位皆秦王府子弟,父祖辈征战沙场,多立军功,擅沙场杀敌,方寸间拳来交往实是扬短避长。”

李善团团拱手,“当日错手,在下于此致歉。”

“但此事的确因我而起,若诸位心存怨意,在下于东山寺相候,只望不牵涉他人。”

李楷皱眉道:“不过区区小事,何至于此?”

众人左顾右盼,“的确是小事,但也的确丢了脸……只是尉迟宝琳都没走几个照面,难不成去找长辈出手?”

房遗直笑道:“殿下夸口,还是算了吧。”

杜构一脸愤愤还要嚷嚷,房遗直递去一个眼色……怎么这么没脑子呢?!

我都说了,秦王都赏识他,你非要再去招惹,而且还是挑衅其他人出手!

再说了,你我父辈都对此人颇为赏识,用得着你出这个头吗?

众人不再说话,视线集中在了长孙冲身上,当日就属长孙冲被揍得最惨,鼻子都破了,脸上满是血迹。

而且秦王府子弟中,长孙冲地位最高,秦王府势力中,也是长孙氏势力最强。

长孙冲今年才十五岁,算不上什么纨绔子弟,只是性情柔弱了点,犹豫了好一会儿,几次嘴唇动了动都没开口。

一旁的小胖子笑着说:“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既然拳脚输了,不如酒场再分个上下?”

这句话也只有他合适说,此人是高士廉长子高履行,一向和长孙冲形影不离,但他辈分高,是长孙无忌的表弟。

尉迟宝琳一拍桌子,瞪眼看向李昭德,“这酒楼不是你陇西丹阳房的吗?”

“还不去拿酒来!”

“今日输了就输了,明日讨回来就是!”

程处默拍掌笑道:“说的是,说的是,今日酒场分个高下,必要李兄大醉不省人事!”

还是武将比较容易打交道啊……李善心想,杜构这厮挺阴的,记得杜如晦有个儿子造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尉迟宝琳抢过送来的酒坛倒了六碗酒,一口气干了三碗。

李善叹了口气,如果是长乐坡那间酒肆,自己还真不敢这么喝,但这等三勒浆……

等李昭德让伙房把已经做好的各式牛肉端上来,李善拿起筷子慢悠悠的挑了两块白切牛肉入腹,才慢悠悠的端起酒碗。

然后,在座众人的表情都从看好戏转为震惊,再到瞠目结舌。

你一碗,我一碗。

你三碗,我三碗。

等李善放下第十五碗酒之后,尉迟宝琳今日第二次轰然倒地。

解释

这种酒真是喝多少都不醉啊,小学时候就时不时陪爷爷小酌几杯村中散酒的李善摇头苦笑,只要憋得住尿,多少都能喝完!

呃,然后,李善就醉了。

“德谋兄,是他说尽管来……”

“昭德你也听到了,是他说车轮战也不怕!”

李楷和李昭德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还好,酒品不错,没大吵大闹,只趴在那儿睡着了,呃,还流口水……

程处默得意的举起酒碗,大笑道:“宝琳不敌,还有程某!”

众人都投去鄙夷的视线,你从头到尾都在摸鱼,现在跳出来说是你灌醉了李善……要脸吗?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长孙冲忍不住笑了,吩咐人将李善抬到隔壁去歇息,正好和尉迟宝琳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