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们婷宝最可爱了,不哭不哭,再哭就丑了,婷婷不是最怕丑丑嘛,不许再哭哈。”

许雨鹭从包里抽出纸巾替她擦掉眼泪,可是她的泪怎么擦拭都干净不了,反而在她热情又温柔的关心下,变得更为汹涌。

“鹭鹭……”

沉袅婷睁着那双红润的眼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许雨鹭的心口都忍不住跟着疼。

“嗯呐。我在的,咱先喝水水,吃饭饭,好吧。”

许雨鹭递给她水杯,又从旁边的座位上端起前不久从外面打包的小抄菜。

沉袅婷没什么胃口,但回想起许雨鹭的话,再想到沉星耀的现状,她不得不将理性提起。

刚才医生为沉星耀打了一针镇定剂让情绪激动的他又睡了过去,她虽然难过害怕,可同许雨鹭一样,她也是发自心底地认为他只是病了,并非真心想要伤害她。

所以现阶段她确实不能垮了,只有她振作起来,才有精力去照顾沉星耀。

“好。”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疑乱排解,抬手胡乱擦了擦泪,便接过饭菜吃了起来。

……

徐安信和许雨鹭在医院陪她到凌晨一点多,走的时候嘱咐她有事就电话联系,她点头说好。

因为时间太迟了,所以他俩没有回家,而是在医院附近订了家酒店。

相比傍晚十分,凌晨要寂静很多,偶尔会有那么些汽车驶过,行人也都稀稀散散地走着。

许雨鹭跟在徐安信身后,神色隐藏在暗黑的夜色里看不清明。她低着头,目光闲随地扫向地板,脑子里却风云变幻。

徐安信突地停下了脚步,因为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所以打算转头看看她。

然而头还没能转动,便感觉背脊撞上了什么,随即一阵叫唤传入耳中。

“啊——”

许雨鹭也不知道怎么就撞了上去,疼得捂住鼻子跳脚。

“是看到帅哥了吗?路都不会走了。”

徐安信转过身看她,语气调侃。

“哪有!”

许雨鹭嗔怪一声,揉着红红的鼻头缓神。

不是看到了帅哥,而是在想沉袅婷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怪怪的,上午她的言谈奇怪,下午她脖间的草莓印奇怪,她一整天的心绪起伏也很奇怪,连带着沉老师也跟着怪异起来。

她想不太明白。

“婷婷……应该会没事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声,抬眸看着半伸着懒腰的徐安信。

“想什么东西呢?你想她还不如多想想几天后的期末考。”

徐安信耸耸肩,又看了一眼腕表,“我好困,你不困吗?都这个点了。”

一被他提醒起期末考,许雨鹭便浑身上下都起满了鸡皮疙瘩,面露惧色,整个人又陷入另一种慌乱。

“大哥,你总是知道怎么吓人!”

话音刚落,只觉得脑门重重被弹了一下。

“哎哟!”

疼。

她又伸手捂住额头。

“行了行了,婷婷会没事的,期末考努努力也会没事的,你别东想西想了。”

疼到双眼酸涩的许雨鹭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一下都愣了,相处这么久确实难得看他正经一次。

“怎么?又被我帅傻了?啧,没办法,哥就是这么好看,你不要迷恋。”

他说话间还故意摆了个油腻的pose,结果动作没保持叁秒,人就被大门口的石墩绊了个狗吃屎。

许雨鹭:……

沉袅婷在他们走后回了一趟家,把相关的证件银行卡和洗漱用品都带了出来。

再奔波到医院时已经是叁点多了,去门诊大厅缴费后,她才终于回到沉星耀的病房。

他依旧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雪,心脏隐隐抽痛着,沉袅婷缓慢踱步到他床前。还是无尽的酸涩与心疼,可与几小时前也有了些不同。

现在的她多了许多疑惑与不解,也多了许多看不清明的心慌意乱。

她才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够了解父亲。

这个事实的存在此刻在她心上烫了一个疤口,让她不能不沉身低泣。

为什么这么没用呢?为什么连他都保护不了呢?

爸爸,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又经历过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婷婷真的很想知道。

婷婷真的很想很想保护你……

医院的陪护床很小,她擦汗眼泪后把它拉展开来置放,铺上自己带的凉被和枕头便睡了上去。

明明很累很困,但闭上眼睛又睡不着,眼睛涩得不行,浑身也觉着冷。

她把自己包裹在浅薄的被子里,抬头看向在床上睡着的沉星耀。

莹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面容之上,像为他原本就苍白的脸镀了一层寒凉的霜雪。

她就这般看着,心头逐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