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却突然停顿。

如若不是他眼力好,早了那一步,可能现在就会被涂抹在门把上的剧毒一击毙命,果然……不简单呐……

他眸里折射出冷冷的锋芒,从腰带里抽出一条黑色手帕,掰下门把走了进去。

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空气中还能传来蜡烛烟尘的味道,还有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恶臭的难闻气味。他的眼睛经过如此长的时间已经适应了黑暗,除却歪坐在椅子中的那个男人,狭窄封闭的一间房里设了两间挨着的小屋,四周密闭,不,不应该称之为小屋,那种大小和体积,更应该称其为笼子。

那大概就是所谓的“黑盒子”。

r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眼里腾起一片阴鸷,面容更加冰冷,他打量着这个屋子,并没有见到任何监视器样的设备,视线落在歪坐在椅子中的那人身上,他移步走了过去。

“吱呀――”

这是他不曾注意到的,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细小的,沾着血迹的东西。

可能只是一小片碎裂的水杯残骸,也许是一根钉子,是任何可能拿来折磨人的“刑具”。

垂首在椅子中入睡的人猛地睁开了双眼,下一秒被重重击打了后颈,晕倒在原本的位置,竟不曾移动分毫。

r,现在,也许该称之为ro了。

他很快便摸出了藏在男人衣服里的一把钥匙,是的,只有一把,可房间里却有两个笼子。

他没有犹豫,蹲在笼子前,从第二个开始试起,没打开,然后是第一个。

“咔哒”一声响,四方体笼子的一面被打开了。

“咚――”

黑暗深处传来身体相撞的声音,他呆愣在那个地方,大脑一片空白,然后那撞在他胸膛的身体软软地开始滑落,他压抑在血液中的情绪猛然被另一种冲击取代,疯狂的爆炸开来,炽热的鲜血烫的连骨头都开始疼痛。

那是他无数个夜里曾想念过的面孔,他放心的把她交给了另一个人,心里念的都是她幸福微笑的模样……

他猛然用结实有力的双臂死死把女生锁在怀里,双目赤红,整个身体像在压抑什么似的抖了起来,寒冷的冬夜,他浑身炙热如火,而他怀中的女生只着一件单薄脏污的裙子,遍体鳞伤,虚弱如死。

他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依依、依依……”他颤抖着嘴唇轻声叫唤她的名字,嗓音嘶哑如同火柴燃烧下干瘪的树枝,“依依,你听得到吗?张开眼睛看看我……”

仿佛是神赐予的奇迹,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她确实动了一下,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她挪开了一些。

那对污黑的眼皮颤动了很久,终于渐渐睁开。

大约是几秒钟的死寂时间,手臂传来的强烈疼痛猛然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想起了此前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时间。

女生用尽力气,大概是她此生所有的力气,大力的抓着他的胳膊,瞪大的双眼中充斥着慌乱恐惧,削瘦的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眼里迸出急切的光芒,她要告诉他些什么!她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喉咙就像漏风似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以为她是要他救她出去,然而时机不对,他没办法做任何事情,更何况是带她走。

“别怕……别怕……”他柔声安慰着,声音焦急却极是温柔,“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再等一等,明天我就带你走。你别怕……依依……”

他倾身在她额头印下湿润温暖的吻,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把她轻轻推开,将胳膊上的匕首拔下递给她,“这个你拿着,不要伤到自己。”

那匕首又薄又轻,但她竟然拿稳,她手掌上都是伤痕,血肉模糊的一片,根本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而他还能回忆起记忆中她曾经的样子。

这无疑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他头一次疼的撕心裂肺。

她仍旧死死拽着他的手臂。

没有时间了――

现在不走,他谁也救不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将她推开,以生命和灵魂起誓,“我一定,明天,一定会救你出去。请你再等一等,只要一小会儿,对不起……”

然后他用力扯开了她的手,仿佛自己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将她塞回了那个小小的四周封闭的笼子里。

他合上锁,却再也没听见里面传来任何声音。

冷静?理智?疯狂?愤怒 恨意?

他扶着笼子的上方在那冰冷的壁面上吻了吻,倏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必须忍到那个时候,他必须――忍耐!

是谁伤害了你,是谁折磨你,如此残忍的对待你,我必让他生不如死,千百倍的奉还!

他一步一步离开,身后,被关在笼子里形如枯槁的女生,她蜷缩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匕首掉落在一旁,她再没有任何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