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和亲,那绝对不是一条好路。

楚苒脸色瞬白。

“朝阳,程知瑾乃我朝栋梁之材,不该为儿女情长放弃,有些事不用朕说你也应当懂。”

和皇爷爷一模一样的话语,只是皇爷爷是劝解,而他却是在警告,在警告她不要妄想…是怕她影响程知瑾吗?

“朝阳知道。”楚苒克制了情绪,平静开口,“朝阳知道我朝驸马不能是有官位之人,朝阳没想让程将军卸甲…”

“朝阳只是愿意放弃公主的身份,下嫁于他。”

“放肆!”素来温和处事的楚倾突然发怒,“你!你就如此心悦他?”

他低沉的声音颤抖沙哑,全然没了往常的从容。

楚苒听出他语调的变化,不懂哪里触了他的雷处。

她不争不斗,甘愿做个平民,哪里不如他愿?

她顺着他的话回:“是!”

“住口!”身边倏然传来凳椅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木头断裂之声。

他像是在发滔天大祸,愤然离去。

待他离开后,周身寂静。楚苒还似乎身在楚倾的怒火中,无法出来。

直到绿翠匆匆走进,触碰到楚苒的肩膀,她才有了反应。

“公主,你就那么喜欢程将军,宁愿得罪圣上吗?”绿翠微颤着音,似是刚经历什么恐怖的事。

楚苒还有些没回过神,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她对程知瑾无感,可唯有他可以不计她的身份护她。

他对她的用情很深,她知道。

所以她想利用。

这些话,楚苒自然不会对他人说出,她只是握住了绿翠颤抖的手,轻声言:“我只是想活着。”

猎场的东南叁公里处,便是皇家园林,行宫御苑静和园,这里山水环绕,假山堆迭,亭台楼阁,是皇家修养之地。

来时,负责庄园的管事公公已备好宴席。

楚苒因为受伤,被安置在别苑,没有参加宴席,这对她开始来说反算是好事。

这次的宴席,高官显贵都会来参加,她不想身处流言碎语中。

晚膳过后,她安静坐在凳椅子上,聆听远处传来的戏曲声。

房屋的门被打开:“公主,是太医来给您换药了。”

楚苒点了点头,转过身方便来人为她换药。

然而当那人靠近时,熟悉的药味席来,让她一惊:“林太医?”

“是公主。”林深恭敬回话。

楚苒更为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微臣奉旨随行。”

奉旨随行?

楚苒内心深处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禁问:“你来自何处?”

“微臣老家廊北,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公主应该不知。”

楚苒确实没有听过,又道:“是考核进来的?”

“是,两年前参加了乡试,高中任职。”

两年,当上太医,为皇族看病?

楚苒不由强调:“你该知道,女眷应由医女照料。”

然而她话音刚落,脸颊上却被贴上不明的东西,冰凉柔软,似是药贴。

“公主脸上有伤,姿态不宜多变,避免拉伤留疤。”

说着,下腿被提起。

他温暖的大手,揉着她受伤的脚踝,用着极为温柔的声音道:“腿伤刚好,就又伤了脚踝,公主应当照顾好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楚苒的脚踝处按了几个穴位,楚苒感觉舒服了些,但快速收起。

她细眉微蹙,低头对着他所在的方向,心中的疑惑更深。

太放肆了,一个新任太医怎能如此大胆的与皇女亲密接触?

是他不懂规矩还是刻意?

楚苒再次想起那个男人,他对她体贴入微,却也霸道独占,很多时候看似随意其实强制。

很像。

楚苒微弯了身,摸上林深的发,柔顺的发丝落入指缝,和那个男人一样粗硬,身上散着特殊的药香。

像,真的好像。

楚苒伸手想要更多的触摸,手腕却被林深抓住:“公主,自重!”

他说完,放下她的手,匆忙离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楚苒才知他已经离开?

手上好像还残留着那男人的味道。

“公主,怎么了?”绿翠这时进来,询问道。

楚苒冷静了下来,摸上盲杖,只道:“我想出去散散心。”

“奴婢带你。”

楚苒点头:“这里我认识,将我带到花苑就好。”

“是!”

这个别苑楚苒跟随先帝来过多次,大概的地形她还有些印象。

宴席所在大厅旁,有个宽敞的花苑,如今深夜应该无人去那。

楚苒拄着盲杖在空无他人的青石小道漫走。她的身体酸痛,脚也不便,但这样反而让她清醒,让她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