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奢靡的结果是,慕浅连筷子都不知道怎么用。

对她而言,面前摆的是满满当当的紫金币,而不是食物。

但坐在主桌,顶着宿夫人名头的她,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于是,慕浅只敢夹摆在面前的菜,也不管是什么,夹到什么吃什么。

结果一口洋葱酱下去,慕浅感觉自己眼泪都要出来了。

还要极力忍着不去擦拭,睁着眼睛,让眼泪自然风干。

慕浅端起杯子慢吞吞地抿了一小口果汁,抿完,放下杯子顿了顿,正欲再抿一口,宿明城却从侍者手中接过一双新筷子,往她的餐碟中夹了一块煎得金黄的奶酪蟹肉,正好是一口的大小。

宿明城附在慕浅耳边,轻声道:“也不知道御家厨师的手艺合不合你口味你先尝尝?”

“嗯,好。”慕浅像得救一样夹起那块蟹肉。

“再试试这个,品相还不错。”宿明城又泰然自若地夹起一片雪花纹路的生鱼刺身,用筷子尖沾了点山葵酱,再用没酱的一面蘸进慕浅手边的味碟,动作缓慢得恰到好处,让慕浅看得一清二楚。

夹完刺身,宿明城又用纸巾拭了拭眼角。

慕浅一怔,回过味来,眸子微颤,亮得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水壳。

自己的窘迫被宿明城看破,她却不觉得难受,只觉得暖融融的。

整场晚宴下来,宿明城一直表现得体贴入微,放下身段为新婚的夫人夹菜、加果汁、挡酒恨不得连蘸调味汁这种小事都一并代劳,种种举动都透着珍惜和爱重,比起其父的宠妻风范有过之而不及,简直称得上是娇惯了。

虽然这是为御北川举办的接风宴,但看到宿明城这样的态度作风,来宾们又重新估量了慕浅的地位。

就算不是战无不胜的元帅了,也是宿明城娇宠的宿夫人。

宾客们遂纷纷上前,借着敬酒的机会在慕浅面前刷脸,热情攀谈,而敬给慕浅的那些酒几乎全由宿明城代喝了。

“宿明城,你还能喝吗?”宴会进行到后半程,慕浅忍不住了,在桌布下轻轻扯了扯宿明城的衣服:“我自己能喝的。”

宿明城睨着她,唇角翘了翘,咬字很轻地重复:“你能喝?”

那嗓子被酒浸透了,带着微醺的暗哑,沙沙地磨着耳朵,比平日还要性感几分。

咬字也轻得近似于轻佻。

像是调戏。

慕浅愈发觉得宿明城是喝醉了,定了定神说道:“能,你别喝了,不然明天头疼。”

见宿明城不置可否,慕浅蹙眉,不经意地抬高音量:“我酒量比你好。”

这句话勾起了宿明城的回忆,慕浅喝醉酒后的样子——

乖得要命。

像只软乎乎的小醉虾。

就算被人捡回去剥光了壳,舔遍了里头嫩肉,被吃干抹净占透了便宜恐怕也不知道反抗。

宿明城的琥珀眸逐渐染上一抹红。

深埋于体内的,熔浆般的欲望趁着酒劲和异兽血脉的躁动,还混合着这段时间内心的空洞缓缓溢了出来,滚烫灼热。

连青筋和血管都亢奋得微微弹动。

说到喝醉,宿明城其实从来没真的“醉”过,最强异兽血脉不是说说的,酒精只会让他的神经兴奋。

而现在,慕浅放大了那种兴奋。

偏偏眼前人还一无所知,甚至不知死活,跃跃欲试地望着他。

“行吗?宿明城,你帮我喝,我帮你喝。”慕浅的琉璃眸干净澄澈,一心想要为他分担。

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宿明城缓缓讲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嗓音暗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看好了!”

慕浅端起酒杯,精精神神地拔直了腰杆,起身为宿明城挡酒。

她喝酒的样子帅极了,沉稳利落绝无废话,只绷着张小脸,等来敬酒的宾客寒暄完毕,仰头就是一杯。

喝完还要把酒杯倒过来,以示自己喝干净了。

看到慕浅这么爽快,那些敬酒的人也不甘下风,一个喝的比一个急。

“我再来一杯,宿夫人您随意。”

宿明城把玩着空酒杯,盯着慕浅,看她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沉沉。

一杯。

两杯。

三杯。

……

侍者凑上来为慕浅倒地顺流而下。

宿明城愈是温柔,慕浅就愈是想让他安慰自己。

他愈是对她好,她就愈想在他怀里撒个娇。

慕浅发现自己原来也有这么矫情的一面,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人哪能没有缺点呢,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她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也就放任自己继续抱着宿明城,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宿明城心疼地摸了摸慕浅的头发,看着她依恋地抱着自己,迟迟不肯松手,便抱起了她,双手托这她的大腿,朝楼上走去。

骤然被抱起,慕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