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冬槿没让遥云一个人先起,遥云醒的时候他也醒了,拉着人在床上腻了会儿才一起起来。

两人出去,正好和刚起床的乐正撞上,他看起来气色更好了几分。

瞧见遥云,他惊讶的不得了,“阿云?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遥云实话实说:“昨天晚上。”

老爷子脚步一顿,看看孙媳妇,又看看孙子,又瞧了眼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摇摇头,边嘀咕边继续往后院走:“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得。”

余冬槿红了脸,但反而握紧了遥云的手,没有松开。

遥云面上有笑,低头在余冬槿耳边悄声道:“嗯,我离不得你。”

余冬槿耳尖也红了,心虚的看了眼前头的爷爷,也小声回了句:“我和你一样。”

好在乐正耳朵已经没那么好了,没听到他们俩腻歪,不然肯定又要嘀咕。

李家大爷在床上没躺多久,哪怕吃过了遥云给的新药,他也因为腿上的难以愈合的骨伤而一直低烧,没挺过第三天,在第三天的夜晚无声的离世了。

李家一大家子都知道不好,儿孙都陪在床前不敢离开。

这天遥云扶着爷爷往李老大家走,余冬槿陪在爷爷身边,在夕阳落下的那一刻,听见了那边传来的,李家儿孙的哭嚎声。

老爷子忽然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忽然道:“也好,也少受了些罪。”

他没有继续往那头走,而是选择了回家,说李家今晚恐怕得闹哄哄一阵,一切等明日再说,得过去帮忙。

一家三口帮了几天的忙,在五天后送走了李家大爷的棺椁,吃了一天的豆腐饭。

乐正还帮忙过去写礼簿,这本来是李家拜托余冬槿的活,但老爷子嫌孙子字写的不好看,把人赶下去自己亲自动手。

余冬槿只得坐在一边点村里人送的礼。

少有送钱的,亲一些的一般送自家养的鸡鸭什么的,远的便送鸡蛋瓜菜什么的,刚好给主家用来做饭了。

余冬槿便在和爷爷商量过后,送了半只小野猪,算是厚礼了。

遥云忙着去扛桌椅板凳去了,这场葬礼,他们各有各的事儿要做。

忙完了这件事,趁着天气好,第二天他们便赶着骡车和牛车,拉着一堆东西和大黄还有羊,给猪猪还有圆圆墩墩留了门,赶去了县城。

老爷子把大孙子的牌位带上了,他不舍得把孩子一个人留在村里。

五六天没回家,家里却热闹的很。

家里大门打开着,隔的老远,他们就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孩子们的玩闹声。

余冬槿有些诧异,随即却和爷爷一起露出了笑容。

两人在车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无病在笑。”

没错,一群孩子里,就无病笑得最大声,咯咯咯的,听起来有点搞笑,像只小母鸡。

余冬槿忍俊不禁,到了家立马就扶着爷爷下了车,探头去瞧院里的景象。

只见院里,加上无病这个小的,还有从从,一共七个孩子,有男有女,年纪都和从从差不多大,雪宣和彩芽陪在一边,正看着几个孩子或者玩院子里梨树下的秋千,或者耍剑跳远,闹哄哄的,但又很有趣味。

余冬槿:“怎么都来咱们家玩了?”

不止是他,遥云也挺惊讶,以前他们家可没有这么热闹。

乐正见状却很高兴,“好,这样好啊,让孩子们玩儿。”

他们在外面说话,彩芽耳聪目明,虽然眼睛顾着孩子,但还是听见了声音,转头过来一瞧,立即高兴不已,几乎是跳着一般的迎到了门前,口中喊:“老爷子!郎君!”

随着他的动作,无病和从从还有其他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归来。

俩孩子高兴极了,无病坐在车上动不了,只能啊啊啊的大叫着挥手,从从立马推着他,往门前走去。

雪宣见了,连忙过去帮他推。

而其他孩子,在瞅见了门外遥云得脸后,却立即僵住了,停下了各自的玩闹动作,一瞬间院子里只余下了那个被同伴荡的老高一时间停不下来的娃娃还在动。

还好余冬槿及时发现了不对,连忙和颜悦色道:“孩子们别慌,继续玩继续玩,等下叔叔给你们烤小蛋糕吃!”

遥云连忙退了一步,他要去还骡车。

他一不在,几个孩子立马放松了下来,又听说有小蛋糕吃,不由得都小声欢呼起来。

推着弟弟过来的从从也眼睛亮亮,他也喜欢小蛋糕!

余冬槿抱起儿子,摸了把从从的小脸,说:“每个人都有份。”

从从肉嘟嘟得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乐正被彩芽扶进了屋,余冬槿抱着无病和遥云暂别,让他回来的时候顺道买些菜。

遥云撸了把无病的脑袋毛,又拉着余冬槿的手亲了亲,才赶着车走了。

雪宣看见了这一幕,不由脸上一红,拉着从从赶快进去,让他继续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