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盯着顾听唯看了许久,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

顾听唯有些没力气,脑袋靠在车壁上都没抬起来,“这病你研究的怎么样了?能治吗?”

“能治。”白稚点头。

顾听唯虚弱的扯出一个笑,“那就行。”

白稚自从见到顾听唯起,就没见过这人面色红润有光泽是什么样子,他现在的表情也不是太好,说话也有着不合他年纪的老成,“这种病和之前我见过的一种病类似,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现在遇到的恶化速度快,传染性还强。”

“你不是说能治?”

“确实能治,但这种病治起来麻烦,需要很多药材,更需要时间。”白稚眉头皱的很深,“而且像现在这种情况,我也说不准之前的那种药还好不好用,加大药量的话要加到什么程度,恶化速度过快的话该怎么办,这些都不是急就能解决的问题。”

“你能治就行,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其余的听天由命吧。”顾听唯闭上眼,他现在就连睁眼都觉得很累。

到了现在,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迄今为止遇上这些接二连三的灾难都是设给连印池的,他们这群小配角躲得了躲不了,完全要看连印池最后能解决到什么程度。

咸鱼翻身,还是咸鱼,只有鲤鱼跃过龙门,才能成龙。

连印池经过考验可能会变成龙,但他这条配菜咸鱼算是咸的很彻底了,如果连印池处理不好这件事,他甚至可能会从咸鱼变成死咸鱼。

系统能找来帮自己,那说不准就有另外一种他不知道的力量在阻止连印池,顾听唯也懒得想了,反正不管怎么想,他暂时都没有什么挣扎的欲望了。

“我能治,你这身体拖的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脸色?”白稚想要教育教育顾听唯,可是看到他这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说太重的话,“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该懂事了吧,说要让你好好养身体,结果还是把自己搞病了,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木南阜的百姓死了,一把火烧了也就完了,你的命没了,那是要发国丧的。”

这么说还是好的,这顾听唯和摄政王的感情要真是像话本里说的那样,那他在这里出问题,恐怕在场的没一个能逃得掉责罚。

顾听唯被白稚生气的语气逗的想笑,可是又提不起力气,他轻轻吸了口气,开口为自己辩解,“谁说我不懂事的,我这不是很听你的话了么,不仅是你的话,我还很听我家十二的话,到现在为止,我没乱见人,更没乱跑,但我还是这样了,我也不想的嘛。”

“你……”白稚想要反驳他,开口却又发现无处反驳。

他这王妃虽然出现在这里了,但其实是真的很听话。

白稚想训人的这口气都提起来了,结果到了嘴边吐不出去了。

顿了顿,他终于还是将这口气又默默的吞了回去,“算了,不训你了,你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养病吧,我会好好替你医治,你别太担心了。”

顾听唯听了这话,睁开眼睛,“担心还真没担心,我就是懒得挣扎了,不过我这人吧,天生反骨,若是最后你真的治不好我,那记得要提前和我说一声,阎王叫我三更死,二更我就抹脖子,主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你看行不?”

白稚:“……”

行?行他个大头鬼!

“好好在马车里休息,累就睡觉,我去给你熬药。”

白稚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马车,顾听唯在身后咧着嘴角笑了一下,又因为太累,看白稚离开了,就一头倒在垫子上睡了过去。

顾听唯这一病,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南山,急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是大夫,想要做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守在马车外边。

所有人都不被允许接近顾听唯,可顾听唯的身体又确实需要人照顾。

短短的几个时辰,顾听唯已经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了,南山别的地方帮不上忙,只能自告奋勇来照顾他们王妃。

白稚给南山也熬了一碗药,一本正经的提醒,“这个病是会传染的你知道吧?”

南山倔强的点头,“我知道。”

白稚又说,“那你知道这个病会死人的吧?”

木南阜那边最开始生病的两个人情况已经越来越糟,他们身上的皮肤开始变的很脆弱,就像是薄薄的一层透明薄纱,一旦受伤,便很久不能愈合,而且脑子也像是出了问题,他们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别人,眼睛逐渐看不清东西。

白稚也说不好还会不会有其他症状,他只是一想到这些症状会出现在顾听唯的身上,就突然觉得,这病有点儿恶毒。

他们王妃不被允许下马车,所有的话都是南山跑来派去传的,得了这种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很清楚,他坚定的点着头,“从王妃嫁到王府的那日起,我就是他的人了,不就是一个还不清楚什么情况的疫病么,我们王妃是个有福气的人,他一定能好起来的。”

南山没说自己会不会染上这种病,哪怕现在就是有人明确告诉他